如果今天没有任务,阿牛或许会陪他玩一玩。
但当下他时刻谨记虎子交代的事情,既然目的达到了,便直奔主题。
江湖规矩,对别的当家人都必须尊敬。
阿牛不情不愿地抬手:“今天多有打扰,请见谅。我替我们虎哥转达一句话,虎哥说他是真诚地想与你合作,请不要再玩今天这一套了。咱们与其内讧,不如齐心协力一起赚大钱。”
“就这事儿?”
“对,今天这事虎哥可以不计前嫌,我们也还有重新合作的机会。”这是虎子亲口说的,可阿牛转述这些话时,一副趾高气昂的表情,显然并不把他放在眼里。
末了,还要和旁边的手下吐槽一句:“不知道这小孩能不能听懂。”
龙隆沉思片刻,没有说话。
阿牛也不管他听没听懂,说完就打算离开。
余光看到一身狼狈的唐念,得意洋洋地说:“你运气真好,但也不会一直这么好。今天先放过你,下次——下次再弄死你。”说完,发出变态的笑声。
他说这话时,龙隆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唐念。他看见了唐念眼中一闪而过的恐惧,以及强装镇定的模样。
眼见阿牛要走,龙隆忽然喊住他:“等一下。”
“还有什么事?”阿牛不耐烦地回头。
“这就走了?”龙隆脸上的笑意渐失。
“该说的都已经说了。”
“我知道,”龙隆缓步走到他面前,眼睛目视满地狼藉:“那这些损失怎么办呢?”
阿牛嗤笑一声,“你不会打算让我赔吧?”
龙隆皱着眉,似有为难:“这些都是我拍卖会上拍来的古董,个个价值连城,不便宜啊。”
阿牛嘴一横:“那我赔不起。”
龙隆笑着说:“我知道你赔不起,不如叫虎子来赔怎么样?”
“神经病吧,虎哥才懒得理你。虎哥愿意和你做生意,那是他看得起你,你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阿牛压根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又要走,胳膊猝不及防地被他拉住了。
龙隆说:“急什么?”
酒吧里的保安瞬间向此处汇聚,阿牛扫了一眼,不下二十人。
望着他们,阿牛说:“你不会想以多欺少吧。”
可笑,流氓也开始讲道理了。
龙隆轻声笑了笑:“那不会。”
其实阿牛一点不怕,他跟着虎子也是刀口舔血的人,这点场面不算什么。
他自信的原因还有一点,没有人敢不卖虎哥面子。
北郊原本有三刺头,分别对应黄赌毒。
那位涉黄的黄老板比龙隆年纪还大三十岁,曾经也不把虎子放眼里,甚至多次给虎子当众难堪。
没几年他就被虎子搞死了,偌大的家业也一分为二,被其他两位刺头抢的差不多了。
所以他鄙夷地看着龙隆,话语中的威胁意味甚浓:“虎哥还在等我。”
龙隆拍拍他的肩膀,说:“我知道。”
阿牛拍开他的爪子,“知道还不放开我。”
龙隆不慌不忙抓住他的手,手指在他的关节上搓了几下,没想到他人高马大的,手指还挺细的。
龙隆思索着说:“我在想——刚刚你就是用这只手拉唐总头发的?”
少年声音不高不低,语气出奇地平静。
阿牛见过太多像他一样装腔作势的人了,拿捏他也是轻轻松松的事,“不管是哪只,你只要记住,‘虎哥’两个字。”
龙隆轻快地笑起来:“虎哥还真是你的保命符啊。”
“那是当然,你得罪我,就是得罪虎哥。”
龙隆点点头,替他整整袖口,似乎能感同身受:“得罪虎哥的下场,应该会很惨吧。”
“你知道就好……”看到对方态度软下来,阿牛气焰更嚣张了。甚至忘了自己身份,怡然自得地享受他为自己服务。
“可是你的保命符在我这里,是催命符。”
阿牛神色一惧,感觉到了他眼中杀意。
下一秒,一声凄厉的尖叫响彻整个酒吧。
红色的鲜血落到地板上,迸溅出一朵朵鲜红的花。
龙隆竟然硬生生折断了阿牛一根小手指。
他眼神阴鸷地盯着面前的人:“可惜,我不怕他。”
阿牛不堪痛苦,直接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