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官拓骑着白马,在万军之前踱步。
他人生的俊美,银甲也崭新,胯下骏马更是不凡,整个人在日光下神采奕奕,如同天兵天将下凡统御人间兵事。
与他相比,缓缓从胡人群中走出的布莱达就并不是那么耀眼了。
来自北方的乌桓人皮肤黝黑、相貌俊伟,穿着黑甲,披着装饰性的皮毛,辫子一缕缕地垂在身后,眼睛总是微微眯着,依稀可以见到其中闪烁着的残忍的光。
不论外貌如何,后者的武气在震荡之间依旧带来了惊人的压迫感,就好似草原上的黑狼磨砺爪牙,虎视眈眈。
只见布莱达放声大笑,左手拎着铁骨朵,右手缠绕着层层的锁链。
乌桓人自小在马背上长大,个个都骑术高超,哪怕双手并未拉住缰绳,也能牢牢地踞在马上。
更别提布莱达身为乌桓名将,更是个中翘楚。
“亓官小儿,竟敢在阵前如此狺狺犬吠,真是不知死活。”
亓官拓手上乌桓人的血尚未干涸。
他微笑了一下,随意地抬起那只染血的手,翘起小指向布莱达勾了勾。
“要打就打,说什么废话。”
“今天你亓官爷爷就先让你三招,如何?”
布莱达嗤笑一声:“自大的汉人。”
嘴上说着话,手下却丝毫不犹豫,顷刻间便打马而上,那铁骨朵如同天外流星,狠狠砸向了亓官拓微笑的脑袋!
亓官拓自然不会被这更偏向于试探的招式所伤,只是侧过身体便轻松避过这硕大的铁球状武器。
布莱达早有预料,右手轻巧一勾,那铁骨朵便好似巡回的海东青般绕回,带着破空之声的锁链正正好好要往亓官拓脖子上套!
危险当头,亓官拓却又是一哂,手轻轻拨弄了一下那锁链。
布莱达只觉手臂一麻,接下来的连招也失了准头,只得先收回铁骨朵再做考量。
“喂,布莱达,你就这点儿本事?”
亓官拓微笑着望着对面的敌人,眼中却含着失望。
布莱达自然不会轻易被挑拨,依旧沉稳地观察着眼前的汉人武将。
“……他又变强了。”
布莱达想道。
“短短半年时间,竟能让他突破至此吗?”
*
众所周知,印绶和虎符的品级象征着文士与武者与生俱来的天赋。
它们的品级从被凝聚出来的那一刻便已经定型,终生不可再被更改。
对于文士而言,印绶的品级几乎可以代表他们的实力。
可对于武者而言却并非如此。
哪怕是九品虎符的武者,若是一直不修炼,沉溺享乐,那么在战场上也可能被七品甚至六品的勤奋武者摘下脑袋。
于是,为了数据化体现武者的实力,一些学究便参考秦人的二十等爵制,选取其中九个等阶,为武者额外编撰了一套独立于文士的等级制度。
凝聚虎符后便是一阶公士,能够初步选取图腾便是二阶簪袅,能成功凝聚出图腾即为三阶大夫。
以此类推,四阶为公大夫,五阶为庶长,六阶少上造,七阶大良造,八阶关内侯,九阶为彻侯。
嗯,这套等级制度可以说是在秦人的基础上进行了完美的简化与改造升级。
可以看出,我们大汉一点儿都没有照抄秦人制度呢(乐)。
言归正传,这套死板的等级制度一度在武者之间流行,但因为它只能简单衡量武者的实力,每一阶段代表什么并不为大众所知。
因此武者在向外行人自我介绍时,还是更偏向于直接说明自己的虎符品级。
比如亓官征,当初在美滋滋跟诸葛琮自我介绍时,便只是说了自己乃是八品上上虎符,丝毫没提自己也是五阶庶长。
至于亓官拓与张朝……他俩曾经均为七阶大良造,属于当世武者的顶端人物。
*
布莱达本以为,依照自己同样九品虎符兼七阶大良造的水平,又依靠着情报优势,至少能跟同样七阶的亓官拓打个五五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