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工!”卓青麟回望了一下自己一上午的烧荒成果,不带一丝犹豫的,背起一上午的收获,拄着锄头就往根婶那边走去。
“婶,你看,上午收获满满吧!”卓青麟有点小得意的给根婶展示了一下半篓收获。
“嗯!不错,麟娃子,你这地怎么看?”
“还不错,感觉地挺肥的。”
“你啊!”被根婶用指头轻轻推了一下头,有点恨铁不成钢。“你这是被蝌老头给耍了,俗语有言‘有钱不买河边地,十涝九不收啊’!回头我找他去,不带这么欺侮一孩子的。”
“我看这地挺肥的,离水也近,放水方便。”
“你来看,西边这溜是山梁,妥妥的旱地,放不到水,要人浇灌;脚下南边这溜是边坡,存不住水,也要靠人;最可气的是东北这片,瞧着挺大块的,有六七亩地,还平坦,但一经水涝,全年绝收,一年白忙活。”顺着根婶的手势,一眼望去,好像还真是这么一回事。
“这地这么不中?”
“不然呢,这地要整治出来,北边、东边靠水一侧全要围上防洪堤,南边坡地要修梯田,一个成年人没有一两年的大力气,都不一定干得出这活。靠你一孩子,这不是欺侮人么?”根婶愤愤不平的道。
“那咋办,我这都忙了一上午了。”卓青麟无可奈何一摊手。
“走,先回去吃晌午饭,等晚上你叔回家,我跟你叔说,让你叔帮你评理去,简直就没天理了,没这么欺侮人的。”
听根婶这么一评价,卓青麟也有点垂头丧气,感觉自己就一蠢货,被人蒙了还不自知。
……
“你那蛇肉,我帮你熬出了三碗蛇油,这可是好东西,你先洗个手,沾点蛇油死劲搓,手心手背都要搓到,看你这手伤的,一看就不是干农活的人。”
卓青麟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有点脸红,确实不是这块料,手背全是被草划的伤痕,横七竖八的,都红肿了,而手掌心竟还起了水泡,怪不得火辣辣的。
这才舞了几下锄头,就成这样了。
根婶帮着挑了水泡,抹上了蛇油,火辣辣的伤口带着一丝丝清凉,这蛇油的确是好东西。
“蛇油一会凝固了,它就是蛇油膏,这可是好东西,专治烧伤、外创,对舒筋活血、强筋健骨有奇效,一会饭后,你送一碗到杂货铺换点贡献。”
“能换几个钱,好东西自己留着就是,到时你给我根叔、泉叔、叶叔一人分点,也就没多少了。”
“傻孩子,你有这个心,你叔他们心里就高兴,现在村里到处开荒打猎的,受点伤是常事,但村里缺药啊,想都留着是留不住的,还得罪人,上午熬油时,就有好些人上门求药了。”
“我不去,那老头坑我。”
“好了,好了,真是个孩子,回头我帮你端过去。先用膳,尝尝这蛇油渣,骨头都酥了,焦香味实足,你多吃点,正长身体呢!”
“味道真好,帮我叔他们留了么,晚上也让我叔尝个味。”
“留着呢,小二十斤的料,一大簸箕,这些一会我帮你端回去,都上了盐,给你和玉妮当个零嘴。”
……
听了根婶对水洼地的评价,卓青麟更是懒洋洋的,提不起精气神,一下午就是东一榔头西一棒的,没个定数。
背着闺女,一会找个兔子,一会挖个田鼠,这洋工一磨,不知不觉天就快黑了,连女儿见状都觉得这爹是不能要,完全是没指望了。
……
“麟娃子,你这干活态度可要不得啊!”不知啥时候,泉、根、叶三个叔叔已来到水洼地,见卓青麟这有一下没一下的种田把式,看得三人直皱眉头,泉叔是实在看不下去了,开口指责道。
“叔,你们看我这地,这能种么?”
“地能不能种,都是人干出来的,既然接了这活就认认真真、踏踏实实的干,地是死的,人是活的;这地的确是不太好,易遭水患,不能家门口的田也落不到你一孩子手里,好好整治这地还是有文章可做的。”真没瞧出来,这泉叔说起种地来,那是头头是道、滔滔不绝。
“你这地的事,你婶刚跟我说了,没事,问题不大,蝌祖没有为难你一孩子的心思,你不要放在心上。你来看,这么着,西边这梁上和南边这坡地,你挖树橷的坑别填了,你扫点草木灰给铺上,回头去杂货铺换点南瓜种子种上,东北这泥沼地换点水芋和荠荸种子种上,这两东西不怕水,产量也还可以,东面这水泊,明早我与你两叔给你从村东水塘里挖点茭白根,浅岸给你种上,远处深点处,你换点莲子撒上,回头就能收上莲藕了,都是不用怎么打理的庄稼,你看怎么样!”根叔一五一十的给规划起来。
“谢谢叔,就这么着。”
“种七八亩南瓜,前期只需稀稀拉拉盘上橷,六天把开荒任务先完成,回头起了秧苗,再分株,这时间不就够了嘛,再说一亩南瓜地少说收上千斤,这七八亩地,收个万儿八千的是没一点问题,南瓜可菜可粮,一斤南瓜一文钱,就有上百两银子了,养活你和玉妮问题不大。”叶叔在一边帮着盘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