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做自己的第一步就是找兼职,我刚上大学时,了解了勤工俭学,班上很多女生都在外面兼职,包括秋香和宿舍的大哥,还有327的小伙伴,曾莎和晓雨。喜欢曾莎最开始并不是在她们宿舍相识玩在一块后才喜欢的,最初见她就是在她兼职的餐厅,她和晓雨都在那家餐厅兼职,而我们宿舍在刚进大学时,三天两头的聚餐,常光顾的也有她们工作的餐厅,我见到了和平常不一样的曾莎。盘起的头发,认真上菜,收拾碗筷的样子看上去很温婉,很对我的审美。和她相熟之后,我自己没同她说,倒是小菜鸟说:“你知道吗?小婵可喜欢你了,就是在你们店里吃了两次饭,就喜欢上你了。”整得我怪不好意思的。
我也想兼职,可这就意味着周末不能回家,我就跟爸妈说以后周末不回去了,我想整个兼职做,妈妈死活不同意,她说:“也没有短你的钱,做什么兼职,平常好好学习就好了,把会计证拿到才是正事,别读三年出来,连个会计证都考不到,几丢人咯。”
心再痒,也做不来忤逆父母的事,我也知道,我都快二十了,没有必要什么事都得经过父母的同意,可是几十年来,就是事事被控制着,如果不跟他们说,又得发火,如果说就让他们生气,让他们难过,我又做不来,一是在他们面前存着害怕的心好像已经成了本能,二是看着妈妈生气,难过,我又会陷入深深的自责。这是个无解的题,比数学题难多了。
我还是跟着心走了,大一下学期还有一个多月放暑假的时候的时候同蔡璇一起在学校周边商场餐馆找兼职,最后在曾莎餐馆隔壁一家做兼职,一小时7块钱,说实在的,工资算低的,曾莎她们一个小时是九块,秋香何和大哥在一家盖浇饭饭馆,一个小时十块,都觉得我们的低了,我们想着这个时候,没家餐馆也都有兼职,先做着再说,暑假过后再看看要不要找别的。如果做得好的话,也不是不可以长期做。是不是觉得我真的很忙,又是学习委员、又要学吉他、还有话剧社。其实还好,话剧社并不是每天有排练,这个时候接近学期末都不需要排练了,因为没有活动需要演出,每天晚上兼职后九点多钟,到宿舍是还有时间可以练个把小时的吉他的,室友睡得都很晚。
本来周末就有专套本的课,就没回家了,正好给我做兼职留有了机会。工作一段时间后,曾莎问我们做的怎么样,蔡璇说她不喜欢餐馆的老板老板娘,总喜欢挑刺,说这不好那不好,而且还搞歧视。每次吃饭都让我俩单独吃,炒的两个素菜,老板老板娘就和几个厨师吃好的,就挺无语的。
我倒是觉得没啥,本就是来兼职的,老板咋说就咋做呗。
蔡璇说:“我觉得你做服务员有点过了。”
我一脸疑惑:“怎么了?”
说着蔡璇看向了曾莎:“你不知道每来一个人她都弯腰迎接,显得自己太卑微了。”
我想了想,好像确实是这样:“好像是的,我就想着人家来吃饭,我们是服务着,就本能的想服务好。”我有些尴尬的笑了。
“但我们就是个小餐厅,又不是五星级酒店,真没必要。”
“是啊,正常的将人领到位置上就行了,确实没必要做得那么恭敬。”
“害,我也没想那多,可能就是代入角色太快了,以后我注意点。”
当服务员也是很有意思的,每天见着不同的人,他们吃着不同的菜,虽然每天忙得根本没有时间真的去观察他们,但感觉很充实,忙碌充实的感觉真不赖,也学到了不少。刚来这开始工作的时候,老板娘就说问客人米饭的事,千万不要问:“要不要饭,要不要米饭之类的,不好听,要问的话,应该问添不添米饭,上不上米饭之类的,因为‘要’这个字不好听。”
我恍然大悟,客人是来吃饭的“要”这个字确实太不雅了,这也是我第一次听这个,不做这一行,自然不会关注,每行每业都是有专属于它的学问的,这是书本上学不到的社会经验,兼职并不是浪费时间,怎么可能是一无是处呢,妈妈的目光还是太浅显了。
日子平静普通的就这么过着,过得我以为新的新的学期来了,我们大概率还是会继续做着,在这家店继续做着,因为没有啥特别严重的问题,虽然工资不高,但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可是吧,生活就是这样,太平静了就没意思了,他总得给你制造点矛盾,他才觉得有意思,就像我们看电视剧一样,平平无奇的剧情会觉得无聊,迂回曲折才能体现人物性格,才能让你抓心挠肝的,才有看下去的欲望。
夏天本就是吃小龙虾的季节,油焖大虾是江城的特点,这不,今天晚上就点了好几份油焖大虾。老板说要是有油焖大虾就得提前说,蔡璇接待的这桌就点了,她让我同后厨说一声,有油焖大虾,她要在这写客人还要点的菜,我去说了。后面客人点好了,蔡璇就把单子递到后厨了。油焖大虾做好的时候,端出来,发现多做了一份,只得拿到后厨放着。临下班的时候,老板老板娘把我们是怎么情况,我们就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因为点油焖大虾,要先通知后厨,我通知了,然后蔡璇递单子进去,单子上也写了油焖大虾,厨师就做了两份。老板老板娘就说我们的不是,说要注意什么之类的话,不能这么搞,这虾做多了,成本算谁的,这次就算了,下次要还这样就从我们工资里扣。最后那份虾被老板和大厨他们吃了,而我和蔡璇吃的是酸辣包菜和土豆丝。
在回学校的路上,蔡璇的心情明显不对,我笑着想宽慰她:“怎么了,小璇子,别不开心了,别想太多了,他们是老板,说我们不是很正常的吗,谁让我们只是打工的呢?”
“又不只是我们的错,凭什么要说我们,是他们说要提前说的,单子递进去也没人问,厨师看到了不会问问吗?厨师就没有责任吗凭什么只说我们,不说他们?你不生气吗?”看着我平静的表情,跟没事人一样,蔡璇问。
“因为一开始就知道他们的区别对待呀,一开始我们吃饭的菜就不一样,我们是不和他们一起吃的,所以他们是很看重厨师的,厨师是这个饭店的重量级人物,是餐厅里一直都在的人,餐厅运转不都得靠他们,但是多做了一份虾这事还是得说,不说的话长不了记性,下次说不定还要出错,老板他们希望这事再发生不,肯定是不希望的,老板只会想着多赚钱,尽量避免成本的增加,所以肯定是要说的,所以有什么好气的呢,你一个耳朵进,另一个耳朵出就好了没必要把它太当回事了。”
“凭什么?厨师明明也有错?怎么不说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