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放心,我定会事无巨细将这个家打理的井井有条,不会比长公主差的。”
陆老夫人紧握着陆芝兰那双拿着钥匙的手,努力朝她使眼色,“芝兰,长公主这般说是客气,还是将这钥匙和账本归还回去。”
愚钝的陆芝兰想也没想就说:“说出口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岂能收回,母亲,可不要偏心。”
李禾曦顺着她的话,娓娓说道:“近来府里接连人心晃动,本宫心有余而力不足,正好有芝兰在,她蕙质兰心,府里的人没有一个不说好的,相信她会比本宫做的更出色。”
这话把陆芝兰说的极是稳妥。
陆老夫人拄着拐杖,眉间凝成一道川字,明显还是对此事不满意。
大堂内,微风从四周开着的窗牖里四散开来,让香炉里的沉香氤氲扑来,仿佛置身于一片花海中。
沉香乃香中之王,十分难得,价值千金。
秦昭昭出神片刻,才上前搀扶住陆老夫人,一张嘴就跟抹了蜜似的,“老夫人,容妾身说句话,方才妾身一直在听你们谈论这管家权,长公主身边的崔嬷嬷说起长公主连日来心悸,又听长公主说心有余而力不足,想来这么些年长公主操持中馈,十分辛苦,不如就听长公主的,让兰娘子接手料理,长公主则好好休养一番。”
陆老夫人眉心微微一动,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还是你仔细,言语不多,却都落在了实处,是老身糊涂了,长公主劳心劳累,确实该休养生息。”
陆芝兰不屑的瞥了一眼笑得十分得体的秦昭昭,将钥匙和账本交给了身后的女使。
底下三人暗波涌动,尽收李禾曦眼底。
今日这出戏已完美落幕,也该散场了。
她作似揉了揉太阳穴,语气温沉沉道:“本宫乏了,老夫人,请恕本宫不便挽留,”又转头吩咐,“将这六具尸体送回驸马府。”
陆老夫人一脸嫌弃,出言阻止道:“这些人都是罪人,还送什么府里,直接扔到乱葬岗就是了。”
长公主绾了绾发髻,懒散道:“既是驸马府里的人,老夫人一并做主了就是,”说罢,她柳眉一瞪,喝道,“没听到老夫人说的吗,还不快抬回驸马府里头去让老夫人自行处理了,这么些个脏东西留在这儿真是晦气。”
这最后一句话飘进陆老夫人耳里,陆老夫人死死捏着拐杖,忍着一肚子气身后还跟着六具尸体打道回府了。
陈嬷嬷犹豫道:“老夫人,这六具...”
话还没落地,陆老夫人双眼瞪的圆溜,极度生气道:“还抬进府里作甚,都给我丢到乱葬岗去。”
陈嬷嬷小声道:“是长公主府的人抬进来的,咱们也不好出言阻止。”
这一下,仿佛触到了陆老夫人的逆鳞,“太后嫡出的扶光长公主那才是真正尊贵的嫡公主,就说京里这么多公主,也没见哪个这般骄纵跋扈,摆起谱来!”
秦昭昭立在一侧替陆老夫人斟了一碗茶,双手捧上,只说:“长公主年轻不知事,老夫人何必置气,所谓生气伤肝,这些人不中用,损了也就损了,咱们要往眼前看。”
陆老夫人接过秦昭昭手中的茶碗,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你说的不错,陈嬷嬷,你去把宝和堂的叶大夫请来,就说我头有些不舒服。”
看着陈嬷嬷离去的背影,陆老夫人和秦昭昭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