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儿扶着秦昭昭跌跌撞撞回到了后罩房。
她眉目间隐隐透着戾气,“维儿打小便跟在我身边,虽然顽皮却也是小孩心性,在读书上一向用功的,怎么就顽劣不堪,学会打架逃课了!”
燕儿只好捡些她爱听的话说道:“这正说明姨娘教导有方。”
“我是他的母亲,对谁不好也不会对他不好,”秦昭昭一脸冷肃,“毕竟隔着一层肚皮,明明是她老夫人不上心,才养在身边多久,就出了这样的事。”
“郊野苦寒,也不知维儿能不能受得了,”秦昭昭想了想,吩咐道,“现在去国子监还来得及,你去我屉子里拿二十两银子出来,亲手交于维儿。”
燕儿为难道:“姨娘,你忘了,咱们如今哪还有银钱使用,怕是三两银子都凑不上整数。”
秦昭昭听得这些话,一时气急,咳嗽如狂风骤雨般袭来。
燕儿一惊,忙奉上水来,“姨娘,你如今身子重,可切莫气恼,伤了身子。”
秦昭昭接过茶碗,只啜了一口茶,眼角飞起不满,“连水都是冷的,我这个肚子有什么用!”
“还不是婢妾!”
这里她一刻都不想待下去了!
燕儿替她擦掉嘴角的水渍:“姨娘忍一忍,你肚子里可怀着大爷的孩子,等事情平淡了些,在求求大爷,还怕维哥儿回不来,还怕出不去这屋子。”
秦昭昭双手轻轻按在肚皮上,只要这一胎还是个男孩,什么李禾曦,什么露莹,只会坐实她们是只不会下蛋的铁公鸡。
“从现在起,我的饮食你都要一一查仔细了,”秦昭昭压住了今日心中的酸楚和不甘,郑重嘱咐着,“有香云这个蠢货做例子,可不能再找了露莹的道。”
燕儿应道:“姨娘放心,婢子晓得轻重。”
而另一边陆之远端着酒壶一杯一杯往肚子里灌。
他的狐朋狗友一左一右揽着衣裳单薄的女子,见他愁眉苦脸喝着闷酒,劝道:“近日天香阁新来了一对姐妹花,一人擅琵琶,一人擅古筝,我要不要把她们叫来,让陆兄饱饱耳福。”
“漂亮吗?”
陆之远嘴里满是酒气,他的好友别过脸,笑着说道:“天香阁里头的小娘子,能不漂亮吗。”
他打开门让边上立着的小厮去请这一对姐妹花。
很快,这一对姐妹花扭着腰肢来了。
“来来来,快来伺候咱们的建威大将军。”
陆之远刚抬头,这对姐妹花花红柳绿一左一右坐在了他身侧。
左边的绿衣女子执着酒盏送到他嘴边:“大爷,请喝酒。”
近的陆之远都能看见这二人脸上厚重的粉,他推开绿衣女子,不悦道:“离我远点。”
两女子早就见惯来此消费的客人皆是面上矜持一番,心里指不定怎么下/流的想着,右边的红衣女子夹起盘子里的藕鮓,抛着媚眼,往他嘴边递去。
却没料到陆之远手一甩,这藕鮓落在了地上。
“滚——”
这对姐妹花吓得立时提裙起身。
“装什么装,哪个客人来天香楼不是来喝花酒的,还把自己装贞洁烈女似的。”
绿衣女子边往外走边不屑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