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禾曦回到公主府时,崔嬷嬷和豆蔻几碗汤药下去,已然大好了。
昨晚傅家派了小厮报信说是长公主吃醉了酒留宿在傅二夫人的宅子上,傅家那是绝对信得过的,但毕竟第一次在外头留宿,且身边只带了一个小女使,到底有些不放心。
崔嬷嬷是辗转难眠,挨到了天亮。
左等右等,就是不见前方的马车,府里嬷嬷劝她:“你这病才初愈,最吹不得风,倘若又倒下了如何好,何况傅家是什么人家,自然知晓分寸。已经遣了个小厮去探情况,这头又有我们几个婆子守着,你就在里头候着,一有消息马上传递于你。”
崔嬷嬷想想也是,这样干等着也无用,于是和豆蔻进了里头,每过一会儿,都要探出脑袋往外瞅去。
一听长公主的马车到了,两人不胜欢喜,一颗心终于落了地,遂在上房迎接她。
李禾曦早就在外头听婆子们说了,看到二人,有些抱怨:“才生着病,就去吹风,若真病了,本宫就将你们抬出府,撒手不管。”
豆蔻咯咯笑道:“真把婢子丢了,公主舍得吗?”
李禾曦见她面色红润,精神十足,知她已大好,但又见崔嬷嬷脸色还有些苍白,便说:“本宫这儿有人伺候着,今儿放你们一天假,你们自去歇息。”
崔嬷嬷见她平安无事,怕也过了病气,便唤来春儿让她在里头服侍好,便和豆蔻二人下去歇息。
春儿听完崔嬷嬷一一嘱咐交代,这才笑道:“嬷嬷,婢子也是宫里头的旧人了,服侍公主这么多年了,您老放一百个心。”
崔嬷嬷点头,这才下去。
春儿进了里屋,见她已经换了一身家常的半旧衣裳,想起崔嬷嬷的交代,捧了碗热汤进来,轻声说道:“驸马回来后一直出入书院寺庙酒楼青楼,只要是有文人学士的地方就有驸马的身影,但最近这些时日,文人学子们竟相争捧驸马不仅文采出众,在治国上面亦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昨儿还被户部林尚书请进了府。”
这倒还真有些奇怪。
陆之远确实有些才学,但能突然让所有文人雅士都夸赞吹捧,这就有些不得不让人深思的地方了。
李禾曦对她吩咐:“此事有蹊跷,再探再报。”
今了冬月里头,小孩子们就盼着过年,这几日又连着下了几天的大雪,李禾曦怕冷无事就更加不出门了。
到了初八这一日,李禾曦拟好帖子,由陆府专门遣了陈嬷嬷下帖子,说她府里几株腊梅早早开了,合着雪梅报春的好景象,邀众人于初十过去吃酒赏梅。
虽说是在陆府赏梅,但长公主相邀,来的都是朝中份量较高的臣子夫人。
一顶顶暖轿来到陆家大门口,陆老夫人笑的合不拢嘴。
她和陆芝兰一一相请,刚同户部尚书的林夫人寒暄了几分,远远就瞧见一辆华丽的车马驶来。
谁都没想到傅家二夫人会来。
李禾曦也有些意外,傅家是极为尊贵的世家大族,是很瞧不上末流的宴会,是以并不在她的相请名单中。
陆老夫人瞧见的时候,带着陆芝兰和陆芝梅忙赶着上前行礼。
然而傅二夫人一个眼神都没有给,越过她们,直奔李禾曦,一双眉眼弯弯,“我不请自来,还请长公主莫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