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李墨曜很想知道Lisa用了什么手段对付一个嫌恶的人，但他没有问题，在Lisa突然变化的态度面前，那件本来令他烦心的事此时也不那么重要了，他没有作声。

Lisa就像一位讲故事的旁白一般，没有感情地交待了前后过程。

“如果不出意外，你的那位老同学大概率要坐上几年牢了。”

平静叙述的背后却充斥着令人震惊的过程，李墨曜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Lisa的手段居然如此雷厉风行。

“你知道我店里是顶级的调酒师，想调一杯令人丧失神智的烈酒并不是什么难事。当然，我不可能让事情在我的店里爆出来，那样我的客户会感到不安的，我只是把他送到了另一家夜店，消费很高的那种。”

可也不至于因此坐牢吧……直到此时李墨曜心里尚有疑惑，但他没有打断Lisa的叙述。

“那样的人啊不可能仅仅是欠钱这么简单，稍稍深挖一下就能挖到很多问题，我猜的不错，他一被送进派出所，很多问题就都被问出来了，尤其是在醉酒的状态下……”

Lisa说得轻飘飘，好像这些事她经常干一样，这不禁让李墨曜感到一阵冰寒。

“我知道你会说我狠，但对付那样的人最好的办法不是纠缠，一个有道德，得到社会承认的人是纠缠不过那样的人的，最直接的办法就是直击他的弱点。”

李墨曜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座落在大厅里的一尊座钟，距离他把曲向南带到会所才过了两个小时，Lisa就在两个小时内让一个人锒铛入狱，这份狠辣让李墨曜不寒而栗，这就是Lisa的另一面吗？

Lisa站在落地窗前，眺望着黄浦江西岸，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她终于像对待朋友一样吐露真心了。

“在这座城市里生存并不困难，但想要崛起和天方夜谭也没有多大区别了，刚来的时候我就像一只胆小的小白兔，对什么都小心翼翼的，直到被同事戏耍，被老板调戏，被朋友出卖后，我懂了……”

“Lisa……”

“别叫我Lisa，我有名字的。”

“湘瑶。”

李墨曜靠上去，试图张开双臂，期望一个拥抱能够安抚对方的心灵。Lisa却像对待并不喜欢的人一样，轻巧地躲开了，她抬眼用一双着着浓妆的眼睛望着对方，充满幽怨地说：“你还是我Lisa吧，你这样叫我的名字太牵强了。”

“并不。”

李墨曜摇着头，但对方并不买账。

“你喜欢的是Lisa，一个神秘的老板娘，并不是我本人。”

“不……”

Lisa伸出一根食指在对方的嘴唇前做了个“嘘”声。

“你了解的只是Lisa，你接触的也是Lisa，但这个名字只是我生存的工具而已。”

“我……为了你，做什么都可以，不管你是Lisa还是陈湘瑶。”

Lisa摇摇头：“我也曾经幻想过你会与众不同，但事实上你与别的男人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我们不合适。”

她带自己来这里只是为了拒绝吗？哪怕刚才自己心里明明感受到了与对方的距离，他仍然试图做点什么来弥补这段距离带来的差距，可现在……

“别想了，你前途光明，是我配不上你，我们还是朋友不是吗？”

李墨曜不能再沉默了，他已经没有什么好失去的了，他极力否认着：“我并不想和你成为朋友，我……”

Lisa却笑了：“看来连朋友也做不成了。”

“不，可你不能让我接受这样的现实。”

“哪里有什么现实，从一开始到现在，一切都是虚假的，我们只是活在一个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