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扬有些闷闷不乐：“你打算怎么办？去告诉智飞的人？澄海创屹是如何在我们工先锋手下吃瘪的？”

“我突然想起刚才见到李总时他的表情，这会儿我们去说什么也没有用了。”

“早知道就不叫你来了，我都快谈好了，你非得加磅。”

李墨曜捂着前额，有些头疼地说：“嗯……得想个法子。”

岳扬的困意又上来了，此刻的他努力用对李墨曜翻白眼儿的动作来抵抗昏昏欲睡的大脑。

大会开得很热闹，但李墨曜没从中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直到分论坛闭幕李鹤云也许觉得应该本着做人留一线的原则给予一定的善意，他单独把岳扬拉到一旁聊了一会儿。

李墨曜没有上前凑趣，远远地在会议中心大门外等着，不用猜就能知道对方找岳扬要说什么，这个结果不是很尽如人意，他想着是该回沪上了，解决一些工作问题还要北上沈州，那边的项目还是要盯紧一点儿，另外找老师好好探讨一下智能化工业的未来，如果条件允许再拜访一下谢向明董事长。

正这样想着，一位穿西装的大叔笑呵呵地走到他的面前。

“哎？你不是……”

“对呀，鄙人谢富志，刚刚咱们有聊过。”

这位穿西装的大叔正是大会开场时挨个递名片的家具厂老板，掠过一眼人名后李墨曜也没用心记，谁想到他居然找到自己来了。

“哦，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大叔满脸堆笑着说：“刚刚我看过会议名单了，知道你们就是搞工业软件的，你看能不能帮我一个小忙？”

这就有点儿稀奇了，一个家具厂找自己帮什么忙？难不成他们还要搞智能自动化不成？连李墨曜自己都觉得这不是一个好笑的玩笑。

果然，大叔有点儿难以启齿，他那一口浓浓的粤式普通话说出口时有点儿感伤。

“我八十年代就下海了，那个时候家里穷啊，在家具厂当学徒赚不了几个钱，还叫人欺负……唉，说远了，后来买卖干大了，全国各地发货，本以为日子能好起来，谁想到从2018年开始家具市场就开始不景气，我是勉强维持，拆了东墙补西墙……后来人家说做高新企业的生意，我下大决心搞交通工具的安全座椅，钱投了几百万却不见效益，如今厂子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路口了，我就寻思着如果再没有机会就关张了吧……可是……舍不得啊……”

看着一个满头花白的大叔眼泪都快流下了，当真浓浓地透着满肚子的辛酸。

不出岳扬所料，这位大叔搞经营已经快四十年了，当真与改革开放同时成长，可以说一辈子的心血都在这家厂子里了，可他找自己说这些做什么？难不成……李墨曜大概猜到了一点儿端倪。

“听说现在很多大企业都在改制，我就想着我们这样的小厂能不能也用上高科技？说不定还有转机呢？”

参加这个会本以为是搂草打兔子，和智飞谈妥合作后再顺便拢一波商业资源，但如此无功而返，哪怕能料到事后还会有转机，心情也怎么都好不起来，大叔突然开口向他求援，一下子打开了李墨曜的思路，连他自己都被这个思路吓了一跳。

哇喔，我发现了什么啊？农村包围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