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顺着树干流下,滋养神树根茎。
邪方人称这是帮他们洗去浑身罪孽,亦是对无信者的惩罚。
如此恶劣事迹,不胜枚举。
看到顾阎王神色不善,田越开始慌了。
他辩解道。
“顾大人,这些并非镇抚司不想管。”
“实在是因为,它们是属于礼事府衙门的事儿。”
顾羽拿着案卷扬了扬,道。
“你将详细情况,全都记录在案。”
“说明不是你不想管,而是不敢。”
“但是锦衣卫的职权,在于监察天下!”
“只要是大雍朝境内,有何事不能管?”
“说吧,是什么事情让你如此畏畏缩缩?!”
田越一脸黯然,叹息道。
“顾大人有所不知,梅城这儿的情况,确实是有所不同。”
“因为梅城附近两县,皆是安亲王的封地,我……”
安亲王秦烨,当今雍皇的皇叔。
正儿八经的皇室血脉。
当初雍皇年幼登基,势单力薄。
为了安抚各位手握大权的叔伯和兄弟,便将他们一一都分封了出去。
权力一放出去。
这些皇亲国戚们,在自家封地便宛如土皇帝。
久而久之,便愈发飞扬跋扈起来。
连带着封地中的雍朝官员,都是目中无人,横行霸道。
锦衣卫身为天子亲军,反而被排挤开外。
常常令田越很是头疼。
顾羽神情一冷,不由质问道。
“田镇抚使,我且问你。”
“咱们这座镇抚使,为什么不设在最繁荣的陵川城?!?”
“反而设在安亲王封地的中心——梅城?!”
“陛下的意思,就是需要你这双眼睛,死死盯着那安亲王秦烨。”
“你倒好,被人给压制得死死的。”
田越听得一脸愧然,压低着脑袋。
这些事儿,他又何尝不知?!
只是秦烨毕竟是大雍皇叔,他只能带着镇抚司隐忍苟且着。
顾羽重新看着案卷,便见末尾皆是写着:
“邪方族人所涉之罪,常由礼事府定夺。”
“只是礼事府也信奉树神,皆不予处理。”
顾羽看得双眼微微一眯。
礼事府身为堂堂的朝廷衙门,也信奉那破树神?!
所有邪方人所涉之罪,皆不处理?
行,那这个官你也别当了!
顾羽忽然一拍案桌,叫道。
“田镇抚使!”
田越起身挺立,紧张兮兮道。
“在!”
顾羽吩咐道。
“你遣些人,先悄悄盯着那些邪方族人。”
“然后动身随本官一起,去一趟礼事府!”
“遵命!”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大殿。
宿卫殿门两侧的锦衣卫扭头一看。
便见顾副镇抚使,正龙骧虎步走在前。
那田镇抚使,却恭恭敬敬紧随于后。
总感觉这画面有哪儿不太对劲。
倒是想想貌似又很合理。
……
礼事府。
一众官员焚香沐浴后,对着树神恭敬一拜。
随即各自对视,尽皆笑得开怀。
借着这树神的由头,从各城各县捞的油水,比以前暴增数倍。
这哪儿是什么树神,分明就是财神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