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曦行长久的沉默,让温黛很心疼。
“老公啊,咱爸毕竟是长辈。
前些年还好,我看他还算是意气风发,身体也很硬朗。
但现在小曜都十八岁了,他头发也全都白了。”
祁曦内心挣扎许久:“小曜毕竟是他孙子,他当爷爷的,有这份心,那就让孩子去吧。我就不去了。”
温黛下课后,抽时间给祁曜的爷爷打了个电话。
对方很快就接了,声音激动中还带着一丝忐忑:“小黛啊!”
温黛有些艰难地开口:“爸,我跟曦行说过了,他同意小曜去。但是……曦行说他自己就不去了。那曦行不去的话,我也不方便过去的。”
祁正心里很失落。
看来,儿子还是不愿意原谅他。
但想到马上就能见到小孙子,他又重新打起了精神。
“哈哈哈,好的好的,我知道了!
我一定会把小曜的庆功宴办的风风光光的!
到时候,你要是想来,可以跟他一起来!
我会派车去接他,具体时间,我落实以后通知你!”
温黛:“好。”
山间傍晚,粉橙色的云霞染透了半边天。
几只彩蝶跟红蜻蜓萦绕着墙根处绽放的花朵忙捉迷藏。
澄清池水中,祁曜穿着分体式的短袖短裤泳衣,整个人背对苍穹漂浮着。
他的眼泪与池水融为一体。
再抬头,晶莹的水渍在他脸上,水滴顺着脸颊滑落。
他调整身形在泳池中站稳,抬手狠狠摸了一把脸。
“虞语涵,我不是为你哭。
我是哭自己蠢。
以后,我不会再这样蠢了!”
少年抑郁的心结随着星光弥漫而散开。
他往前一扑,身子如飞鱼般在池水中畅游起来。
翌日,山间晨雾未散。
还在熟睡的祁曜,被温黛叫了起来:“小曜?小曜啊,你快起来吧!你爷爷派了个人过来,说是志远驾校的教练,专门过来一对一教你学开车的!”
祁曜困倦地揉了揉头发:“爷爷?”
这个词……
还真是既陌生,又熟悉。
温黛知道儿子失恋了,小心打量着儿子都精神状态,见他没什么大事,便慈爱的微笑着:“快起来,到底是你爷爷一片心意,别让人家等太久了。”
十分钟后。
祁曜花了三分钟洗漱换衣,又花了五分钟吞了一个三明治跟一杯牛奶,这才加快步伐往外走。
一出院门,就看见一辆白色的教练车停在树荫下。
靠近才发现,车头跟侧身都贴了“志远驾校”四个字。
车牌是黄色,末尾写了个【学】字。
看祁曜出来,驾驶室里走出来一个人。
他笑得近乎谄媚地对着祁曜一路前头哈腰:“祁少爷!您好!您好啊!”
这人看着祁曜,两眼冒金光。
仿佛祁曜是一座正待开采的金矿!
祁曜不喜欢这种称呼,面无表情地更正道:“我叫祁曜,你叫我名字就可以了。”
“嘿嘿,好的好的,祁曜少爷,您请上车!”
“祁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