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过去起码快一个小时了。

搞了半天。

老狐狸不说话，是在琢磨这个问题。

过不去了？

江玥一碗水端平，回答他：“都好看。”

云霁不满意这个答案，继续翻旧账：“他比画上的好看一万倍？我就跟画上的一模一样？”

江玥闭着眼睛敷衍：“你听错了。”

云霁：“四只耳朵都听见了。”

江玥：“哦，我要睡觉了。”

“不差回答我问题这一会。”他不依不饶。

云霁往她怀里挤了挤，脸贴着她的脸：“快回答我。”

怎么能这么幼稚？

又有点可爱。

江玥窃笑着回：“我不是回答了吗？”

是回答了。

回答了都好看。

“那算什么回答？”云霁继续贴脸，“只能选一个。”

门口的原野悄悄竖起耳朵。

“各有各的好看。”江玥转了个身，“睡觉。”

原野竖起来的耳朵又自然放松下去。

云霁看江玥是真要睡觉，算是夸他好看了，也便不再问了。

他把被子拉上来些，盖住她露在外面的肩膀：“抱抱睡。”

“你在撒什么娇？”江玥学他的语气，“不抱，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跟我算账？”

“嗯。”

“我怎么你了？”

“惹我了。”

“怎么惹你了？”云霁好笑道。

江玥哼了一声。

云霁：“……”

江玥又不说话了，闭着眼呼吸声一声比一声重。

假装生气。

云霁去抱她。

江玥又哼了一声。

云霁嘴角忍不住上翘：“哪里学来的臭脾气？改掉。”

“一只老狐狸那学来的。”她说话的声音里染了笑。

“好的不学，光学坏的？”

“好的是什么？”

江玥真诚发问。

云霁眉梢扬了扬：“比如学学那只狐狸爱夸人，特别喜欢夸云霁好看。”

江玥：“……你好看你好看。”

云霁满意了。

“现在我们来说说你惹我的事。”她转身过来，跟他面对面。

他好整以暇地望着她：“现在又不睡了？”

“不睡了。”江玥把积压在心里没问的问题吐出来，“你不喜欢主城吗？”

她对他有种滤镜。

总觉得他本来就是很厉害，比谁都强。

觉得他无所不能。

加上以云霁对主城的了解程度。

云霁是主城的兽人，他说出来时，江玥并不感到意外。

只是意外，他似乎是自己想出主城。

江玥听兰香她们说过，主城是一个特别繁华的地方，跟兽世不像是一个世界。

那样的描述来看，主城是被兽人们所向往的。

“谈不上喜不喜欢。”云霁道，“我厌倦那里森严的规则，枯燥乏味。兽人一出生，骨子里就带着向往广阔自由的森林，而不是拘泥于一方天地。”

他是被规训不了的失败品。

又或是进化失败。

江玥想，那还是不喜欢。

明明不喜欢，还是因为她想回去，就要带她去。

江玥眼眶酸酸胀胀的发着热：“这次回主城以后，你还能再出来吗？还是又要接受新的命令？”

云霁抬手，捂住她的眼睛：“那不重要。”

“那什么重要？你的事情就是重要的。”

她眼泪争先恐后的涌出来。

带着灼人的温度落进云霁手心里。

云霁没有放下捂着她眼睛的手，温声哄她：“你去哪我就去哪，主城会有办法。”

他说话气息中微不可察的有些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