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俩说的缺不是一个意思的缺。就算是您说的这种缺吧,宿主的缺德事儿干得多,您该给他修补修补。好好修,放进虚空里忘我地修,修到寂兮寥兮一般的空,大爱兮无疆矣妙哉。”
褚照天似恍似惚地想了一会儿,作了然状:
“枯井深谷大海,各空各的,有一种空叫苍井,有一种爱叫饭岛。”
步虚怒想,你明白个几八毛。可转念一想,修道修德不能强加。他只好用褚照天熟悉的经文,配上正觊觎着的几个美女去点化:“比方说,雪姐、闵姐、林好都是人。圣人常善救人,故无弃人。帮她们就是救,就是不弃。到时候,你真散则百行出,殊类生,若器也。”
“我泡上了她们才能得到神器?这不好吧?”褚照天认为该客气一下。
“我说过了,你得了道,岂止法宝神器,到时候你咳唾成珠,放个屁都是核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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憧憬归憧憬,一回到现实,褚照天就觉得,当脑海虚静的旷阔离去后,立即塞进了团团乱麻,不知该捋哪一团哪一根儿。这一世忒冤,被一头驴牵着鼻子忽悠。
“哥,褚欢的妈妈叫秦巧,你记得吗?”褚颖颖告诉迷茫的褚照天。
褚照天想到办法:“颖颖,你看这样好不好,给你外甥做个DNA。”他想:褚欢不可能跟自己的DNA有百分之七十以上的相似,他还可以在气血上动手脚。
褚颖颖却说早做过了。
六年前,秦巧生下褚欢不久,就疯了。她姐姐秦拙把孩子抱来时,姜玉善就想法取了褚照天的血液,做过亲子鉴定。褚慕勇不傻,他坚决杜绝褚家开办孤儿院。
事情太久,褚照天已不记起秦巧是谁了,大概是个露水事件。
“颖颖,褚欢在哪儿呢?”王慈雪看出褚照天想赖账,他只负责爽,不负责养。
“我每天接送、洗漱,周六周日节假日我带,在秦拙家只睡个觉,怕放在家里……”说着,看了褚照天一眼,再对王慈雪道:“明白了吧,大嫂?”
王慈雪微微点头,是怕打怕骂怕虐待,家里人也怕受孩子连累。
“哥,别找秦拙闹,好吗?我提褚欢,只想说明妈妈的开支预算,少说了一项。褚欢不劳你管,他离了我,也不开心。”
褚照天想起步虚描述逃逸天神的隐秘特性,悚然大惊:褚颖颖太反常了。她被打成社恐宅女,怎么敢当着这么多人说这么多话呢?她四五岁就来家里潜伏了?
“我带吧!放我家,我和你哥协议离婚,富丽堂皇的房子归我。”王慈雪虽有一肚子憋屈,但为了减轻颖颖的负担,让她好好复读,就决定捅了这马蜂窝,自己揽着。
“可你要上班呀!”“可你要回老家呀!”褚颖颖和姜玉善同时说。
王慈雪没过脑子,挨个回答道:“颖颖,我解聘了;妈,我暂不回老家了。”
“解聘了?”褚慕勇心里马上涌出众多顾虑,以及将带出的后续麻烦。
外面传来绵延交错的鸣笛声,跟演奏交响乐似的,此起彼伏,还带拐弯儿。
照理说在这别墅里,特别是位于别墅中心地带的小洋楼,很难听到外面的噪声。之所以能听见,大概车辆绕着别墅在转,又因夜深人静,客厅的人又在使用耳朵的当口儿。
高福轩辨别出是两辆救护车和两辆警车的警报声。
只有闵晚晴没去留心警笛,当王慈雪插上一扛子,说要领养褚欢时,她才打量着褚照天前妻,挺有味儿,现代人的脸蛋、身段、性感;古代人的气质、神韵、言行。要搁闵姐这儿,一准儿舍不得打,撕呗。细皮嫩肉的,撕起来,手感好。谁让她上来就想领养别人家孩子?什么目的?什么意图?打成那样了,还说不想离,还说挺矛盾的。
没见过这么欠的!整个儿一欠揍的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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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正风匆匆走进,拿着里面还有说话声的步话机:“董事长,保安说,南门北门被警察堵了,他们要带少爷走。”
“怎么还有救护车呢?”高福轩问了后,又马上自答:“是救护车带警车来的?”
曹正风立即回答:“警官,是的。董事长,保安问放不放他们进来?”
褚慕勇看了一下钟点,大半夜了,便来了气:“你能把警察怎么着?请进,带他们上朝花厅吧,让牛巧巧和招弟先侍候着,我这就去。”
这下褚照天的脑子清醒了:“等等,曹哥,你问问领头的是不是朱朝清。”
曹正风拿着步话机问,不一会儿,有声音回复:“曹叔,警察说是朱院长带来的。”曹正风正要复述。褚照天笑道:“谢谢。请朱院长一人去四面厅就行了。我爸年纪大,这大晚上的,大队人马进来,应酬累。我跟他说吧。”
步话机那边已经听见褚照天的话,回答道:“褚照天,我是朱朝清。我们不进去打扰褚总了,请你出来吧。”
“我这边的事还没说完;住不住院也没想好。就算住,这院怎么住,也得考虑。”
众人诧异地看他,朱院长的声音就更惊诧了:“不住院怎么治疗?”
褚照天语气十分客气:“朱院长,我真不用治疗,不用住院。既然您这么热情,就商量商量。您终究是为了我顺利康复着想,我也该听听您的意见。先这样吧,有人带您进来。抱歉,我不能去接您。”他打了个手势,请曹正风拿着步话机赶紧出去。
褚慕勇道:“照天,院你还得去住,费用由润丰出。一会儿你妈把二十万转给你。”
褚照天道:“谢谢爸,家里困难,钱就不要转了。”又掉头对闵晚晴道:“你赶紧的给医院打个电话,问问你爸妈的情况。你家房子那事,我踅摸着不能一次性给你办好,但每月的按揭和你爸妈的医疗费生活费,有着落了。”
高福轩立即明白,这小子秉性难移,他是要敲诈医院了。
闵晚晴快步出门去打电话。
褚照天环视众人,满脸写意:“否极泰来呀,贫道本以为贫得贫血不止了,没想到,又枯木逢春。颖颖,褚欢我可以管了。爸,妈,我和我三个朋友能在家里住一宿吗?住晚香堂也行,辅楼也行。”
姜玉善等于捡到一个儿子,还是知礼懂事的儿子,人善良了,博爱了,刚离婚又薅上一穷姑娘,全心全意帮人家。姜玉善打心眼儿赞美那场车祸,出得太好了,暗夸隔离墩坚挺。她万分激动,没顾上听儿子说什么。
“妈这是想闯祸吧!”王慈雪的心和肺揪在了一块儿。
她担心爸妈不答应,惹褚照天发怒,谁知前夫现在的理性是不是打激素打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