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损失只有谢闲富的办公室能弥补。他要求低价收购那三个单元,就帮方琼平事儿。
方琼回去对丈夫一说,谢闲富告诉她,追缴非法所得和罚款两项,他就倾家荡产了。那三大间办公室卖出去,一大半的钱要赔偿消费者的精神损失和财产损失。他把三间办公室挂到中介后,决定找宿主提价,提不了,就提人头。方琼怕丈夫进监狱,执意再去谈谈。
这回她真要靠色相请求宿主加一点价,加到能支付消费者的赔偿就行。
可宿主做好了局,知道他们挂到中介的房子不可能卖出去。因此,宿主标榜他只遵循资本原则,要由着资本的性子逐利。而资本不允许他收购办公室吃亏,他就不能吃。
那也是一个夏天,方琼见和平谈判的色诱无效,就拍着敞胸露怀的心口威胁:“我保不了财产,也要保我老公的命。你不加价,我就喊着非礼,打这儿跳下去。”
“方姐,别这样!”宿主轻描淡写劝了一下,又提醒道:“这是三楼,不能开玩笑。”
他身上揣有录音笔,袖口和四壁装了针孔摄像头。他提醒这句话,能够推掉所有意外的责任。方琼却没听出他话里藏着的圈套,冷笑一声,“三楼就摔不死吗?”接着高呼几声救命,声称宿主在实施强奸暴行。
宿主假装惊慌失措,却稳坐在椅子上,静静看着她打开窗户,继续高呼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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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闲富要应付各种法律事务,还要救摔瘫痪的妻子。
直到这时,挂到中介的办公室还是跟以前一样,偶尔有人要买,可是总在一天半天后,别人又不买了。他终于明白这是宿主在捣鬼。谢闲富想报仇杀人,可是,前期他没有时间,到后期又没有能力了,他连歌盛大厦也进不去。
那长歪瓜裂栆的空三妈,以前见了谢闲富像个三孙子。现在却以他着名的三妈句式威胁:你踏马再来,我踏马打死你,他他妈谁敢放你进来试试。
谢闲富歌盛大厦车库的出入口,在半路上,想跟宿主打个照面都难。他不想报复社会,只想报复褚照天,可他现在又被打回原形,重归底层,怎么报复呢?
最后,那三个单元只好贱卖给了褚照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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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照天见谢勤回答不上闵晚晴的问话,就当众把这段往事原汁原味地说了。
闵晚晴听了个发指眦裂,叫了一声卑鄙无耻,嚯然起身指着他道:“给我说这些,存心想叫我打你个脑残是吧?”
“我说出来,是让我姐和你知道,我褚照天以前是什么人,现在是什么人。”
“你现在也是畜牲!不,你禽兽不如!”
“姐,你跟她说说,我是什么想法。”
温雅玲证明褚照天说过不要赔偿金,他造孽的事做得多,估计谢闲富是其中一桩。他希望闵晚晴也不要拿那么多赔偿金,即使有四十万也解决不了房子的事,所以,想从她的赔偿金里挤出一半,还给谢勤,以后再给她补上。
闵晚晴怒道:“他造的孽,凭什么让我赔钱?他休想从我这儿挤,一分都不能少!”
而现在褚照天因为方琼,更不想让谢勤支付赔偿金。他表示,以后会有机会挣钱,挣了钱,就加倍偿还闵晚晴。
闵姐不信,连他的屁也一块儿轻视,冷笑道:“你放出的屁,一个没响过。”
褚照天见她不答应,只好请谢勤按今天商谈的内容,把谅解书写好,明天再拿来签字,自己送给检察院,顺便再给朋友打个招呼,争取尽快结案。他怕谢勤记不住,又请温雅玲拿了纸笔,写出干巴巴几条,让谢勤找律师处理。
做这一切,一是赎罪,二是想感动闵晚晴。可这姑娘不容易感动。
褚照天不是只图闵姐好看,还因为她是未曾添柴起火的丹鼎。据最近体验,他发现残缺道人那套独特的丹鼎原则,的确见效。那时他不信,每一世见了女人就像血气方刚的少年。如今,丹鼎远了,只存于意念中,他搬运周天经三关通三田,气血循行真的顺畅不少。
残缺道人教导过:“人与肉丹鼎的关系,犹如柏拉图之爱恋。”
一个封建社会里的道人,能有这等境界,说明真有道。残缺道人还为此注疏:“乾坤炉里炼,日月鼎中煎。乾和坤,日和月,各在寂兮寥兮的宇宙,独行自在,可以相互作用,岂能塞在同一炉鼎中煎熬?能同炼同煎的,是因共处寂兮寥兮。人与丹鼎,也如此。”
这就是褚照天要控制闵晚晴的根本原因。
“姐,你帮我送送客人,我和闵姐再商量一下。”褚照天对温雅玲道。
闵晚晴多呆一会儿都嫌他恶心,气冲冲地跟着谢勤和温雅玲走出门。但转眼之间,她又返回,还关了门,笑吟吟走向褚照天:“没监控是吧?你不小心受点儿伤,他们一定信。”
褚照天倒不怕威吓,他刚移步,像被什么绊住,啪叽摔了个嘴啃泥。可他看看地上,什么也没有。闵晚晴笑道:“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你报应来了。”她纵步起腿,踢向他后背,要来个更狠的报应。不料,她竟看见了奇异的怪事。
茶几上的笔倏然升飞,褚照天正扶茶几要站起,笔已扎进他胳膊。
“啊——”褚照天惨叫一声,急喊:“闵姐,快跑!”
闵晚晴幸灾乐祸地笑道:“这么魔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