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晚晴无比悲痛，痛得浑身发冷、发凉。

主要为干爹的死伤心，其次也伤心自己没出社会，就莫名其妙去感叹命运多舛。她的人生不长，想拜明师，明师短命了；拜干爹，干爹没转正又死了。“拜谁谁死，我八字大命硬妨人克人，这么灵吗？那我恨谁拜谁！”

闵晚晴决定核实清楚消息：“你没口德！骗我！”

王慈雪编造死讯，是急于打发她走，便正色道：“问柳艳秋，问褚照天……算了，别问他，你遇见他，点儿就一直背了。”

“对！”闵晚晴恨褚照天。

“问温雅玲也行，快去！”

闵晚晴旋风似的奔出。

吴六奇跟了出去。

王慈雪分析，褚照天两次急不可耐地向李涵求和求饶，也只提到和平的概念，说明他没有具体方案。王慈雪想完善这个概念，写个可行性报告。她是真心希望和平，要和天庭达成协议，又不暴露履仙门，就让褚照天当个桥梁吧。

确认闵晚晴走了，吴六奇才回来说出第三件事。

这是履仙门的门主和长老的意思。他们犹为重视铃铛，有铃铛就一定另有主人，而褚照天是凡胎，不可能拥有法宝。便决定先从他嘴里抠出铃铛的主人。抠不出来，就打出来。

而李涵临走前也吩咐吴六奇砍下褚照天的右手，与门主长老的决定暗合。

“打吧，保护他的人再不现身，就打他个死去活来！既然要和谈，手就不必砍了。”王慈雪吩咐完毕，便去追闵晚晴。

*******

职工食堂明亮、宽大、阔气，张灯结彩，甚是喜庆。此地可容纳千人。

除值班人员，来这里等待就餐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由于要在仓促间把迎接首脑搞成盛事，食堂一侧腾空了就餐桌椅，布置成首脑接见员工的迎接厅。病院中层干部和中级职称以上的医务人员约四百来人，层层码在一排空椅子的后面。

普通医护人员和其他工种职员，列队站在就餐区。

人们翘首以盼，统一地看向食堂大门。

外面突然传来宏亮口号：“欢迎各位首脑、各位领导莅临我院视察工作！”

员工们精神病焕发，鼓掌、欢呼，声音有节奏，震耳欲聋：“首脑万岁！领导千岁！”

先有一群井然有序的卫士开道，以防群众因热爱过度，发生拥挤踩踏。

林首脑和程首脑一前一后缓缓步入食堂，群众顿时雀跃，张臂飞舞，喊声把食堂顶上的灰尘震得一阵阵往下掉。排列在空座椅后的干部和中级以上的医师护师技师药师们更入戏，刚看见首脑，就禁不住热泪泉涌，泪水纵横。

跟在首脑后面又保持着两米距离的是着名宋喜钟院士和皇甫及跋院士。皇甫院士正呕心沥血，要把红尘国打造成世界最强最大的器官移植基地。

在他俩后面一米五的距离，是市政署部分的局长和精神病院的院领导。

对这种场面，林首脑司空见惯了，明知是假的，但是，一旦当人身临其境，就特别的享受、满足、投入，以致痴迷，热爱高丽式的热爱。

林首脑徐徐走着，挥手，路过时，偶尔跟群众握握手，搞搞互动。

迎接程序本来是由社工科设计安排好的。可是，有个护士在雀跃时被人挤到了前面，意外地被林首脑逮住了，她真的激动了，一下把自己激动得晕倒在地，晕倒了，泪水也在迸流。

林首脑见到这么真实感人的护士，立即向周围发出指示：“要关爱同事嘛。”

员工们立即围上去关爱晕倒护士，你争我夺地撕扯着。

那护士被抓疼了，醒了，张嘴就骂：“流氓，你们摸到哪里去了？”在这么一点小不愉快中，林首脑等领导已在空椅就座，拍照，合影。

“褚照天呢？”林首脑猝然发问。

*******

因褚照天耽误了时间，罗主任没能加入陪同视察的行列，就给院长打了电话，带着褚照天混在就餐职工中，等待院长的指示。现在听到林首脑当众点名，太意外，罗主任激动得拖着褚照天直奔首脑。

这迫切奔赴突如其来，简直像突袭。

林首脑的卫士显然训练有术，他们如狼似虎地从两旁冲出，敏捷，神速扑倒罗主任、褚照天，飞快搜身。

院长没想到林首脑提前问及褚照天，他正好站在林首脑身后，便低下头轻声解释。

林首脑马上叫卫士放人，并对卫士们的莽撞行为给予了温和的批评。他又一次把人们的热泪感动出来了。

罗主任虽然颜面大失，也对首脑的宽大释放衷心地感激，他介绍了褚照天。

褚照天想在病院安心练功，要克制脾气，不惹事，一切听罗主任安排。

林首脑笑道：“皇甫院士要和小褚见见。咱们是不是就不要耽误职工们吃饭了？扰民嘛！”

*******

院长领着市政署领导去了贵宾房。

新时代的廊下食，也实行严格的等级制。

罗主任带褚照天和皇甫院士谈了几句，就去了中层干部的餐厅。他向褚照天介绍了食堂丰富的特供菜肴的特色，两块钱敞开了吃，食品安全，食材、烹饪不添加任何黑科技。他申明：“连病区的病号食堂也是特供食品的。”

褚照天放心大胆地食补，把大量安眠药也补进了胃里。

*******

闵晚晴刚到八号住院楼，见王慈雪从里面走出，大是惊讶。

王慈雪亲热地搂着她：“瞧你，还挂着泪，真为干爹伤心了。”

闵晚晴拉着脸说：“松手，别逼我揍你。你怎么在这儿？”但她又忍不住好奇，自己一出小区就打上车，王慈雪怎么来这么快？她不做生意来追自己是什么意思？想封口吧？

王慈雪自夸开车能飞，又正经地建议她去养生馆。

“养生馆不是褚照天的，是我出的钱。温雅玲也是股东，我听她说过你爸妈的特长，我想，叔叔阿姨既然心灵手巧，又有园艺师的指点，正好去侍弄园林。”

“我干爹呢？”

王慈雪承认是骗她的，高福轩没死，但也比死好不了多少。

“人情比纸薄，你指望他，是当不了警察了。对步虚放心吗？相信他吗？”

“还行。怎么？”

“他和褚照天闹翻了，但我要用，步虚负责养生馆的安保，你给他当副手吧。”王慈雪已有新的规划。

“褚照天呢？”

“在精神病院治疗。你想跟他恋爱，就恋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