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六奇吩咐完柳越,目送她飘出云层,才转身走向步障。
可刚迈步,肠胃就不适了,是难堪的不适,其不适感传递很快,以至于对柳双喜伪造的云层,也不适了,像过敏反应。他飞快蹿入步障,下达命令——
洗干净褚照天,放他去医院,追逐,追杀,逼真的追杀!
中年美妇医生见吴六奇转瞬间又蹿出了步障,还直接往地面飘,关切地问:“秘书长,上哪儿去?”
吴六奇急得口不择言:“找地方拉稀!”
众神民听了,极其不解:第一,吴六奇当凡人的官,向来讲究官仪,怎么说脏话了;第二,神民拉稀是要上史书的稀奇事!怎么会呢?第三,难道红尘特供食品也出了状况?
柳双喜收到毛毯,用挤出的水,把褚照天清洗了。
另一个神民还了褚照天的原妆打扮,将他带到地面。
柳双喜在降落中,听见神民的纷纷议论,归纳一条:“秘书长当官当久了,修行差了,才导致这百年之大变局,唉,真是大便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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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照天自然听见了吴六奇的命令,但他再也不想羞死了。八脉缺一脉功和金水分离术练成,一雪奇耻大辱,没羞辱感了。既然没有羞辱之心,为什么要死?
一落地,他撒丫子狂奔。
沿着石板路叫道:“爽灵,出来!把那几个家伙也调出来,给劳资顶住!”
神民们故意落在他后面,电光,火光,水光,雷光,凡是带光的仙术、法宝全使上了。
招待所的医护人员、勤杂人员及病员和特别病员,都已解除定身法。
他们一传十,十传百地,很快就人头攒动,挤在石板道两旁的庭院前观看表演。
仙术法宝的法力推波助澜地把正在狂奔的褚照天冲击像在驾驶筋斗云。
他在石板道上一溜烟地翻着跟斗跑,引来观众的叫好。
笑声,夸声,掌声,呼朋唤友声,交汇一起。
观众们以为这是精神病院为了丰富特别病员的文化生活,请来了马戏团。可仔细一看,后面拿着鞭子抽打前面奔跑那家伙的是个医生。而那些手掌心发光,手指头冒光,嘴里喷光,连鼻子眼睛都在放光的人,也是医护人员。难道咱们精神病院成立马戏团了?
“国粹!精萃!精彩!”
“变一团火,烧他!”
观众们哄叫着指出,把人烧死了,再让他重生,才叫真正的艺术。
然后,有个神民应观众的请求,掷出一团火球,盯着褚照天的背心烧;青春朝阳痘打配合,控制了褚照天奔逃的方向,让他掉头,给观众再演一回。
褚照天被遥控,遵照朝阳痘的意思,冲向提议火烧的人堆,一路痛得哇哇大叫。
那堆观众被点着,炸了窝的鸡似的乱飞乱蹿,被烧着的人跟褚照天合唱:哇哇哇……哭天抢地,喊爹叫娘。
青春朝阳痘谦虚地征求观众意见:“烧得妙不妙?再来一个要不要?”
“不要!”特殊病员很清醒,他们住这儿是等配型,不是挨烧。
足足五公里石板道,神民遥控着褚照天又来了一场巡回表演。
吴六奇这才赶来,向热闹的娱乐现场下达新指令:“把老油条弄到办公区,弄到精神医学科技园区。咱们要考虑到不同品味和层次的观众群体。该灭的火灭了,别劳动消防队。转场后,把这里的观众定住了,洗记忆!”
噗喇喇的连环声,骤然在吴六奇的裤裆响起。他怕丢脸,倏然隐身。
“侍候好观众!别踏马创作,只追求流量!叫天庭给个反应!多找爽点,让傻B不断爽!”隐身的吴六奇还在指示,但石板道上滴嗒的一绺黄色之物,暴露了他的行踪。“记着,爽点密集,可以毁坏记忆!”
只表演了一个序幕,他和他的属下就把观众带入了一个高潮。
没被烧着的观众,跟吃春药吃过量了,闹猫似的呼啸着追在神民屁股后,看神民们追在褚照天的屁股烧。
观众的情绪十分高涨,褚照天的精神极其紧张。
他愤怒喊道:“我练大豁归墟功,是叫你们一群王八糕子躲猫猫的吗?出来呀!”
夸克在他耳蜗里说:“叫个毛啊?拖一会儿,二哥在想办法!”
褚照天仍怒:“叫它快想!看看我背上的烧伤程度,烫死我了。”
夸克安慰道:“他们只叫你疼痛,又不想烧死你,忍着,配合他们,多给观众制造爽点,像短视频那样,反转要多。观众爽了,气氛能上达天庭。神民利用观众,咱们也利用。感天动地了天庭,对咱们有利。”
褚照天呜里嚎疯地狂跑:“你个傻B还信天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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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慈雪跪着跪着,就反思了:我怎么就错了呢?
她按天条附则的原理,对即将到来的审讯,进行了摸拟答辩——
天庭是不是要对履仙门不利?
是!
那么,谁清楚,它想怎么不利?用什么手段不利?
不清楚!
那我豁出性命去查,错了吗?
可你是擅自行动,履仙门,履仙宫哪个领导批准的?
我在新康出差,办理润丰的案子,是不是钦差?是不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是!
那我不汇报有错吗?
可你汇报了呀!你给门主宫主发了微信,汇报请示了,但我们没一个人批准你的行动,你就行动。主要错误是这个。
我是钦差,不向你们汇报也没有错,怎么汇报了,反而错了?
是的。你的错误就在于,你汇报了,我们没批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