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他也能看见别人身上的不对劲。有黑色区域的地方,就是病变区。
这几天他的目光停留在张海桐身上的时间很长,同时也很疑惑。因为张海桐的身体状况和张海楼完全不一样,处于比较恐怖的阶段。
至于为什么,不好说。
而被捏断手骨的男人手掌处明显有很大一片阴影,内部出血而且骨折,想想都疼。张千军都感觉自己的手掌不对劲。
张海桐掐住他的下巴,迫使他看自己。“我问你答。”
“叫什么名字?”
男人估计也是疼狠了,觉得识时务者为俊杰,立刻说了。“阿树,我叫阿树。”
“好,阿树。”张海桐继续问:“为什么半夜来我们房间?”
张千军现在大概明白为什么张海楼会那样问了。因为现在的张海桐虽然没“杀生”,但脸色真的不太好。
相比之下,仿佛他们三个才是杀人越货的那一方。
问到这里,阿树不说话了。
张海桐眉头都没皱一下,原本掐人下巴的手挪到脖子上。微凉的手指按在温热的侧颈,跳动的颈动脉被激的滚烫。
阿树以为他会按这里某个关窍,把自己弄死。然而没有,他听见身前的年轻人问:“你不愿意讲,是想让我对你继续上刑,还是想用自己的痛苦拖延时间?”
这种情况下,俘虏不愿意继续讲的肯定是核心目的。横加逼迫已经没用了,再痛他都不愿意讲,继续用刑他又会叫。怎么讲都很麻烦。
既然继续上刑行不通,那就只能尝试攻破心理防线。最好大胆假设,小心求证。
张海桐其实不太擅长攻心。这种手段他一般只在战斗中对峙的时候,用来散发一下压迫感。
他问的这个话,也是这个人一直不招认的唯二结果。
疼痛加上敌强我弱的环境下,很容易问出一些东西。捏他手骨只是下马威。就像双方交手会拼气势,第一头输了,后面会被压着打。
阿树还是没说话,但眉心狠狠一跳。这就够用了。张海桐的手落在他的肩膀上,而后猛的收紧。
关节错位的声音在房间之中格外清楚,这一次张海桐没有阻止阿树叫出声。惨叫划破夜晚的宁静,整栋寨楼一下子活了。
张海楼贴在门上听,转头对张海桐比了个手势。意思是现在有人过来了,就在楼下。人数不多,但肯定比屋子里的多点。
张千军只看见张海桐对张海楼比了好几个手势,然后走到那个正常人根本无法通过的窗户前。他没看清楚怎么回事,只听见一阵咯咯声。张海桐就这么爬了出去。
几乎是他爬出窗户的一瞬间,又是一阵咯咯声。张海桐整个人“延展”完毕,手抓着窗棱吊在楼外。那只手青筋暴起,非常显眼。手指紧紧搂在窗棱上,仿佛一只铁钩。
这里的寨楼都很高,虽说这里是二楼,但下面可还有一节吊脚木支撑楼体。小菜园子往街外延展的地方是河堤,河堤长满各种灌木,分不清实地和空地。
就算平稳着落,这黑灯瞎火的踩空了不得往河里滚?
但很快,张千军就看不见原本紧紧扣着窗口的手了。
张海桐跳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