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是懂,就是你姐的弟弟不太懂。”
“景先生何出此言呐?”葳蕤放下书,作出洗耳恭听的样子。
景炆把杯子当醒木往桌上一磕,摆出一副要大讲三天三夜的架势:“虽说少年慕艾,乃人世常情,然世事苦煎,万难如意,个中关窍,且听……”
“且听你细细道来?”旁边突然有人接话,“小子,小词一套一套的,挺内行?”
是不知何时闪现到两人旁边的时文老师。
景炆僵住了,不敢说话。
葳蕤迅速把支着的手放下,装作沉迷课文的样子。
福生无量天尊,死道友不死贫道,同桌你安心地去吧。
时文老师推了推自己的眼镜,从鼻腔里挤出一声没好气的“哼”。
刚刚他在讲台上就看见了,这两个小崽子不知道在讲些什么,凑在一起叽叽咕咕半天了。
他们俩知不知道两个白毛凑在一起有多亮!
那个直白毛还好点儿,知道拿着书翻翻装样子,这个毛卷点儿的不仅手中空空,碰都不碰书一下,还时不时拿杯子喝水。
杯子反光都照他脸上了!
没那个听课的心可以理解,开学第一天嘛,还是学段的第一天,新鲜感上头,神游开小差很正常,这会儿教室里看着是坐满了人,魂剩下多少可真不好说。
但摆开架势准备开始说书,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时文老师盯着这个卷白毛的刺头,莫名觉得他有点眼熟,翻开花名册开始找他的名字。
看见那个熟悉的姓的时候,时文老师恍然。
你就是当年那个上课看狗血小说还要嫁祸给女同桌的景潜他儿子啊!
怎么又是你们景家人啊!
当年被迫害的女同桌据说倒是成了景潜他老婆,结果生个崽儿来接着折腾你们倒霉的老师吗?
时文老师一脸一言难尽,什么都不想说了,转身就走回了讲台。
时文老师:这个书真是教不了一点儿。
“所以,个中关窍,你如何细细道来啊?”眼见这位严师好像不打算管他俩了,葳蕤戳戳景炆的胳膊。
景炆抽了一张纸巾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被吓了这么一下,他也暂时没了耍宝的兴致,不情愿地哼哼了两声。
“还有什么好道来的,玄家累世贵胄,是不会允许她和一个商家子在一起的。”
“毕竟在那群眼高于顶的玄家人眼里,商家子和褐夫也没什么区别。”
“听起来你和玄家人有点恩怨啊,”葳蕤好像听见了什么有意思的,坐直了,“吃过亏?”
景炆矜持:“我让玄家人吃过亏。”
还不少。
语气里的自得都快溢出来了,连脸上都好像写着一行“快来问我”。
葳蕤不想助长景炆的气焰,他怀疑自己但凡追问一句,这人立马就要原地开屏。
他直接扯开了话题:“我倒是不觉得他俩完全没可能。”
景炆倒也没有太失望,总有一天葳蕤会知道他当年的丰功伟绩。
“你对那肉汤圆这么有信心?”
“我是对汤圆他爸妈有信心,”葳蕤示意景炆看前面。
景炆往前看去,正看见鸦青色短发的女孩儿小心翼翼地把推出去一点的书籍摆正。
没记错的话,那书堆是屏余之前献殷勤摆的。
景炆发出一声牙酸的“噫”。
葳蕤啧啧两声。
“只要两情相悦双向奔赴,我想汤圆他爸妈应该还是很乐意去和玄家谈谈的。”
“丹士长和将军府近卫武官联袂上门,总不至于话都说不上一句吧。”
“倒也是,”景炆赞同,“实在不行他们还可以关门放屏家老太太。”
葳蕤:?
葳蕤:你要不要听听看你在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