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炆闻言笑开了。
“我猜你躲的这张请柬,应该不会是一个署名吧。”
“对喽。”
葳蕤起了谈兴,坐起了身,换了个方向倒挂下来。
“你要上来吗?”
他向景炆伸出了手。
“要!”
景炆左右看看,保证没有被某小心眼子看见,麻溜地爬上了栏杆,抓住了葳蕤的手。
刚抓稳就被葳蕤挥开。
“抓手不稳,你得抓我的手腕。”
景炆再伸出手去,这次他握住了葳蕤的手腕。
葳蕤反手握住景炆,用小腿勾住游廊的屋脊,腰腹一用力,就把景炆整个提了起来。
景炆只感受到自己手腕处温润的触感,下一秒一股巨力袭来,他眼前一花,然后就直面了铺天盖地的冰冷雪花。
然后手腕处的触感离开了,自己已经稳稳坐在了屋脊上。
景炆:“嚯!”
“你力气这么大?”
景炆还有点懵。
他早就知道葳蕤武艺高超,甚至能带着屏余在天上高来高去,但毕竟那是轻功。
景炆跟着葳蕤已经学了一个多月的轻功了,学过之后才知道,轻功状态和力量并不能划等号,哪怕是葳蕤口中“飞得不那么高”的萍踪侠影,在轻功状态也让景炆产生了一种无所不能的感觉。
然后下了场就被依旧搬不动的石锁教了做人。
所以轻功状态下能带人,不代表真的能把人举起来。
而刚刚葳蕤只是一用力,还裹着沉重大氅的景炆就被整个儿拎了起来。
甚至从葳蕤游刃有余的姿态看,这还只是毛毛雨。
葳蕤又躺下了。
“我那把泰阿剑,有六十斤重。”
景炆想起葳蕤在校场拿着他那把重剑仿佛拿着一把枯枝的姿态,不说话了。
他是比那把剑重,但也没重特别多。
景炆:“你该不会能像甩泰阿一样甩我吧。”
葳蕤:“你猜?”
景炆不想猜,掏出袖袋里的手炉。
“你的手炉。”
葳蕤眼皮都懒得抬:“我不冷,你拿着吧。”
“你在上面躺了这么久了,真不冷?”
景炆看着葳蕤满头满脸满身的雪,自己先打了个冷战。
他光看着就觉得寒气扑面。
“你别硬撑啊,丹鼎司的风寒药可不好吃。”
葳蕤无奈:“我真不冷。”
景炆觉得葳蕤在死犟。
刚刚葳蕤拉他的时候手放在他手腕上了,虽然不冰,但也没觉得很暖和,这会儿葳蕤说不冷景炆是不信的。
景炆伸手去摸葳蕤的手。
却惊讶地摸到了一掌心的温热。
葳蕤的手指虽然温温凉凉的,掌心却热得很。
景炆:?
景炆试探着又摸了一把。
这下连手指都是温热的了。
甚至比景炆刚刚摸了手炉的手还热。
景炆嗖的收回手。
“你手怎么这么热?”景炆探手去摸葳蕤的额头,“刚刚那么凉,这会儿这么热!”
“你该不会冻发热了吧!”
葳蕤没睁眼,却像额心长眼似的躲开了景炆的手。
“没有,我就是不那么怕冷,”葳蕤怕景炆不信,又补充道,“你习武到一定程度的话也不会怕的。”
景炆……
景炆闻言裹了裹自己的大氅。
他爹当年那么厉害的武官,现在过冬都经常要躺在火箱里,或者跑去温泉疗养院一待一冬天……景炆觉得自己应该是没有习武到不惧寒暑的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