葳蕤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耳垂上的雪花耳坠。
暗暗道了声“多谢”。
这个平时没有丝毫存在感的东西,今天真的把自己从万劫不复之地拉了回来。
要是葳蕤真的动了手,不说他背后牵连着的复杂局面当即就要被挑破。
单是尚未获得足够地位的葳蕤自己,都未必能从盘根错节的世家手中全身而退。
玄印毕竟是玄家捧在手心的国之重器,他真折在这儿,玄家可不会在意是不是他自己先作了死,只会想着取葳蕤项上人头。
雪花仿佛听见了这句谢,借着雪风的遮掩,悄悄抬起一缕流苏摸了摸葳蕤的脸,然后又垂了下去,仿佛只是一件死物,刚刚也什么都没发生。
葳蕤定了定神,继续开口。
“玄印只是急了。”
景炆没懂:“他急什么?”
“他急我还没打算动手。”
“结盟那天中午,我们回了教室之后,我不是说了要和玄桓兑子,逼他对将?”
“在他眼里,子已经快兑完了,我却久久不着手准备逼玄桓对将,怕不是要变卦。”
葳蕤幽幽叹了口气。
这也有他的责任。
景炆恍然:“我听说上个月三年级的流驹老师被调走了?”
“还有玄玉一个半月前开始不跟着玄家车队上放学了,”葳蕤补充,“她开始跟着屏余坐学生专线了。”
景炆的重点突然一错:“屏余速度这么快的吗?”
“不完全是,她家长应该也想玄玉和我亲近一点,”葳蕤转天轮的手顿了一下,又继续转了,“方便借我的力,让玄玉进将军府的几率更高一点。”
“你怎么知道?”景炆好奇。
葳蕤想到这里觉得有点好笑:“因为上个月开始我不和屏余一起走了,屏余后来告诉我玄玉和家里大吵了一架,才保住和他一起放学的权利。”
景炆:……
景炆抓住了盲点:“你不坐公共星槎,那你怎么上学?”
“燕将军他们谁有空谁开星槎送我,都没空我就自己滑滑板过来。”
景炆回忆着线路:“他们要去溶月坞接你,不得起很早?”
“没那么早,”葳蕤看了景炆一眼,有点无奈:“而且他们一般是从将军府送我的。”
景炆:?
“我不上早读啊,你忘了?”
“我假条还是你带我批的。”
“哦哦哦!”景炆一锤掌心,“我还真忘了。”
“我还想着麒麟台到溶月坞不算近来着。”
“其实这距离不重要的。”
景炆:“你该不会想说因为将军府重视你,所以这距离不重要吧?”
景炆满脸“你居然是这样自恋的人”。
葳蕤白了景炆一眼:“我又不是玄印。”
“我说距离不重要,且不说大部分时候我们是从将军府出发,就是没有我,燕将军他们也是要去溶月坞的。”
景炆:?
葳蕤想起了那个在牌楼上挂着的早晨。
他笑着揭晓了谜底。
“将军可喜欢吃芝麻团了,就我这几天早上给你带的那一家。”
“他还喜欢喝隔壁摊子的豆腐脑。”
“加白糖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