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玉糕。
一合记的春季限定。
而且……
景炆看了一眼食盒上那个缺了一角的福字。
恐怕还得是糕饼大师傅手制限量版,每天限量十二盒的那种。
他都买不到!
景炆恨恨地磨了磨牙,又抓了一块。
虽然玄家明面上封锁了消息,但架不住乌霜台是世家聚居的贵地,玄家远称不上一手遮天,那道金色风旋又太过声势浩大。
何况玄家又惯爱拉拢姻亲故旧的,冬至家宴上多的是其他世家的旁系或者幼子。
这些来客要么精得像猴,一回家谈笑叹息间就把消息隐晦地传达了出去;要么蠢得像猪,压根不懂什么叫避讳,一路口无遮拦,恨不得叫路过的狗都知道他们今天看见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一晚上过去,乌霜台大大小小的世家里,知道的不知道的,都知道;该说的不该说的,全说了。
封不住,根本封不住。
第二天玄家人一出门,发现全洞天都知道他们主支的某位少爷惹上不该惹的人,被堵在家里拆了院子。
玄家人:麻了。
比玄家人更麻的是听闻消息的景炆。
景炆一晚上没睡着,满脑子都是“我丢”和“我嘞个古国皇帝啊”。
第二天一大早景炆就跑去梨花庭院堵人。
扑了个空。
后面的一段时间里,还不止这一个空。
夜宴当天葳蕤拆完楼,和玄印摆摆手,就在众人敬畏的目光中施施然背着手溜达走了。
消失在了乌霜台的深夜里。
然后就跟溶于水了一样,一消失就是三个月。
消息不回,人也失踪,要不是水间还在按时上下班,景炆都要怀疑葳蕤是不是被恼羞成怒的玄家悄悄拖到哪个角落里暗杀了。
这几个月里景炆差点把京畿道二号线沿途翻了个遍,也没找到葳蕤人在哪儿。最后还是水间看不下去,暗示了一句。
“别找了,大好春日的,该去放放风筝散散心。”
景炆这才恍然,跑来了微雨天。
然后就看见有人面色红润,血气充盈。
甚至还有空钓鱼!
景炆:6。
景炆又打量了一下“有人”。
且不说这“美人酡颜”色的春衫一看就是什么繁琐的定制,春日的微雨天是真的会下雨的,能在猝不及防的丽日正好穿上这么一套合体细致的轻薄春衫,甚至配上了相衬的饰物……
单说还有心思买一合记新出的时令糕点,葳蕤少爷想必比他以为的还要更游刃有余。
“你其实是不想上课,跑来躲懒了吧?”
葳蕤含笑:“可不敢这么说,玄印听见要扣我的操行分。”
景炆嗤之以鼻。
“你还怕他?”
葳蕤把食盒往景炆旁边推了推,“我可是把人家家里的武馆拆得就剩个底了,怕苦主也很正常吧。”
“躲出来说不定就是因为我赔不起他的楼呢?”
景炆闻言,探身找葳蕤斗笠下的眼睛。
余光注意到景炆的动作,葳蕤不再盯着水面,偏头和景炆对视。
“怎么了?”
景炆啧了一声。
“你眼睛不是好好的吗?”
怎么一开口就是瞎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