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是迁怒也是人之常情。
这位新令使并不像一个乐子人,对这种离谱事件的接受度很有可能还没潮生自己高,偏偏从迄今为止的种种事迹来看,就算还无法动用相应的权柄,这位本身的破坏力也是毋庸置疑的。
而且看起来脾气还不太好。
目前确定的受害者已经有很多了。
比如某个现在还挂在幽囚狱里的某造翼者,又比如某个现在看见紫皮红心无花果就打寒战的世家少爷……
再比如已经完全找不到痕迹的某建筑。
潮生自忖没有长生种皮实,也没有某人的脑沟回那么浅,作为碳基生物也很脆弱,不敢比肩建筑材料造物……
万一葳蕤气急了迁怒拆人怎么办?
我只是一个文弱的见习戏剧演员啊!
甚至还是唱花旦的。
潮生:该怂还是得怂。
不然预备愚者折在自家令使这儿,可就成大乐子了,得排进酒馆历年笑话集锦前十的那种。
不对。
潮生的思绪顿了一下。
考虑到是她自己送上门的,搞不好这乐子排名还得往前。
大概能排前三吧。
潮生控制不住地走神。
某种意义上,面对未知的威胁还能跑神想七想八,说明即使没有海家笼中鸟这一出,这人也迟早要栽在酒馆手里。
天选乐子人是这样的。
看自己的乐子甚至比看别人的更带劲。
但今天显然没有她设想的乐子了。
那一长串的话后,紧接着的是一段寂静。寂静到能听见水面下鱼群争夺落花,彼此碰撞发出的细小响动。
这位天赋选手猛然回神,睁开眼睛,就再次撞上了珍珠帘幕后那双形状姣好的眼睛。
比起她扮作景炆时看见的柔和散漫不同,这澄金的眸子虽然因为信息的冲击有些颤抖,好像要碎了一样,但更多的是兴致、审视和探究。
好似盯着有趣猎物的大猫。
显然,葳蕤从潮生的神情中发现了她的游离,这游离已经引起了葳蕤的兴趣。
潮生有些恍惚。
从踏上【欢愉】的路途的那一刻起,潮生的精神状态就不是很稳定了。或者说,正是因为她的精神状态不稳定,才使得她踏上了命途。
而潮生又太年轻,缺乏经验和牢固的锚点,没有形成清晰稳定的内核,以至于反而被命途裹挟。
恍惚和游离成了她的常态。
这种迷离状态对她的演艺事业是有帮助的,她能更深地触碰到角色的内核,并更高程度地将内核化入自己的演绎中。
但代价就是她更加在意自己的感性体验,而罔顾了其它。
好比为了自由,她比起等待时机,宁愿谋划掀翻整个海家一样。
此刻为了自己的感受,她也罔顾了自己已经成为强者眼中的乐趣的事实。
比起在意所谓的自尊,潮生更加好奇。
在这场我谋划的会谈中你发现了我的游离,无疑是我的一种怠慢。
可作为显而易见的强者,你没有觉得冒犯,反倒……饶有兴致?
为什么呢?
你为什么不觉得冒犯?
你又在,好奇我的什么呢?
————————
葳蕤被酒馆小报报道belike:
架起摄像机。
阿哈:瞧,这是阿哈新发现的小猫!(叉腋下凑到镜头前举高高)
阿哈:看看这绒绒的,是它柔顺的皮毛!(rua毛)
阿哈:看这亮亮的,是它漂亮的眼睛!(掰猫头)
阿哈:看这尖尖的,是它锋利的爪子!(按肉垫露出指甲)
阿哈:看这圆圆的,是它健康的oo……(试图把猫屁股对着镜头)
葳·小猫·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