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此说,莫非是对皇姐府中的安保有所疑虑,皇姐,你意下如何?”
屋内传来窸窸窣窣的穿衣声响,长平公主面色一沉,紧紧拉住苏润之的衣袖,皱起眉头向他摇头,示意他即刻退出房间。
庆王已然起身,不紧不慢地穿好衣服,缓缓向外走去。
他身上的玄色袍子上,金丝镶边的如意纹闪烁着冷光。
“皇姐。”他面上挂着看似和煦的笑容,然而那笑意却并未抵达眼底,令人心生寒意。
“皇弟,你怎的起身了。”长平公主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不自然。
“皇姐,既是侄儿如此说,那你可要找人仔细查查,查查我这屋中是否有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他淡淡说道,目光扫过众人,并未发现苏炫之的身影,想来他尚未酒醒。
长平公主使了个眼色,她身旁的贴身侍婢和嬷嬷便训练有素地低头,悄然退出房间,无声无息地合上厢房门。
屋内的气氛霎时变得凝重起来。
“这个……”长平公主有些为难,此刻她意识到自己这是被人利用了。
“既然皇姐为难,不如还是润之代劳吧。他毕竟是晚辈,还是劳烦他查探一下这间屋子是否有刺客。我此刻仍有些头痛,待润之查完,我还需再歇息片刻。”庆王笑容温和,“到底是润之懂得尊重长辈,不像炫之……哼……”
言罢,他自顾自转入屏风之后,随意坐在了床榻边上,双手揉捏着太阳穴。
苏润之转向长平公主,躬身言道:“姑母,适才那女子的惊叫,想必姑母也是听得真切?”
长平公主轻蹙眉心,瞥了一眼苏润之,缓缓说道:“或许是润之听错了,我怎觉得仿若猫叫,府中豢养诸多猫儿。”
她又转向苏策笑道:“皇弟,你入内时可曾见到那几只白猫,皆是你那几位甥女所养,胆大包天,见人亦不畏惧。”
苏策只瞧着床头的案几但笑不语。
“如此甚好,润之毕竟一片好心,润之,你且查看一番,此屋不大,你查完也可让你小皇叔安心歇息。”长平公主身为主人,总欲将大事化小,小事化无,虽明知苏润之有些可疑,却仍想尽快将此事揭过。
此语正合苏润之心意,他绝不相信这活生生的女子会无缘无故地消失在这空荡的屋子里。
“那润之便却之不恭了。”苏润之行礼后,便里里外外仔细查探了一遍,连橱柜也都打开查看了一番。
然而,哪里还有女子的身影?绝无可能,这狭小的屋子并无后门,她怎会如此悄然无息地消失了。
苏策端坐于床榻边,看着苏润之的一举一动,心中犹如明镜般清晰。
听闻他那两位侄儿皆在追求宋将军府的宋真真,岂料,苏润之他竟敢如此胆大妄为,将心思动到他身上,妄图一箭双雕,莫非他当自己是好捏的柿子不成!
“如何?”苏策手扶额头,微闭双眸,仍是那副醉意朦胧的样子。
“小皇叔。”苏润之自床脚处起身,神色有些恍惚。
怎会如此,明明他的人亲眼见那小通房进了东厢房,可此刻她却仿若凭空消失了一般。
对了,屋内四处,连床底都已查看过,唯剩这张床榻。
看着苏润之滴溜溜乱转的眼睛,苏策揉了揉酸痛的肩膀,展颜一笑说道:“润之莫不是怀疑那女刺客藏在了我的床榻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