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无力地拖着最后一抹残晖,给暗格子窗帘留下淡淡的光晕。
佣人将夏蔓带到房间。
病床上,那个优雅知性的外婆此刻面容苍白而瘦削,病痛的折磨让她皮肤枯槁地贴在骨头上。
外公(邝敏)正拿着蘸了水的棉签在外婆嘴唇涂抹,看样子应该都不能进水了。
“蔓……蔓。”见到夏蔓,外婆回光返照般的有了点精神,她在用Z文唤她。那双瘦骨嶙峋的手颤颤巍巍始终无法抬起。
“外婆。”夏蔓眼里的泪意不断涨涌,她赶紧上前握住她的手,留置针的四周青紫相间。
“你—来—了。” 外婆的嘴唇艰难地蠕动着。
“嗯,刚到。”夏蔓哽咽道。
现在的外婆早已不是她印象里的那个样子。
感受着外婆手间的冰凉,夏蔓扭过头朝身后的邝敏叫道:“外公。”(南国语)
“哎。”邝敏点了点头。
“蔓蔓,我是你大舅舅。”邝礼启热情的搬了张椅子让夏蔓坐下,嘴角微微勾起弧度,“你小舅舅没跟上来吗?”
夏蔓:“谢谢。小舅舅他还有点事,送到门前就走了。”
邝礼启面部肌肉微微抽动,不自然的笑着点头。
须臾。
“蔓蔓,你过来一下。”邝敏将夏蔓叫到一旁,把一封信递给了她,“你外婆留给你的,说是等她走了你再看。”
夏蔓接过信封,鼻翼翕动:“嗯。”
“这两天你多陪陪外婆吧,她讲不了多少话,你可以多说说给她听,她一直挺惦念你的。”
夏蔓点了点头,问道:“已经无法进水了吗?”
“嗯,之前还能排尿,现在连尿都无法排了。”邝敏知道夏蔓学医的,这种情况她应该了解。
听着外公的描述,夏蔓知道真的没有几天了。
简单的交代了几句,邝敏将邝礼启叫了出去,房间里就剩下夏蔓和外婆。
这种情况,外婆每讲一句话都会非常吃力,于是夏蔓掏出了手机。
她坐在床头,一只手牵着外婆,另一只手打开了自己的手机相册,讲述着一张张照片的故事。
有她高考考了苏市第十六名的成绩截图;
有她交大临床医学八年本博连读的录取通知书;
有她和奶奶在交大门口的合影;
有她大四下学期临床医学实习的工作照……
夏蔓没敢给外婆看手机里父母的照片,她只想让她知道现在自己过得真的很好,让她不要担心。
听着夏蔓的介绍,外婆嘴角艰难的扯起微笑,只是眼里泪意盈盈。
吃了顿简单的晚饭,夏蔓又去了外婆房间待了一会,直到晚上十点多钟才出来。
临出房间时,邝敏叫住了夏蔓,他的眼眶微微泛红,“蔓蔓,谢谢你,你外婆临终的心愿就是见到你。”
夏蔓点了点头,鼻头微红。到现在她才知道外婆这些年一直在抗癌,她曾多次想来华国见她,可是身体根本不允许。
……
洗漱完的夏蔓刚准备睡觉,陶芊芊的视频打了过来。
陶芊芊:“阿蛮,见到你外公外婆了吗?”。
夏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