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鸡什么肠,你这寨子都什么人啊!”
不能再等下去了。
张平乐垂眸看他,突然嗤笑一声,“呵,好端端的,叫什么季什么常,季伯常?哈,可惜啊,你季伯常,命不长。”
张平乐伸手,去解季云常的衣服。
季云常穿着的也不知道是哪个民族的服饰,难解的很。
“……?”
半晌,季云常缓缓地醒来了,感觉有人在扒自己的衣服和腰带。
季云常突然睁开了眼睛,“……你干什么?!”
“别吵。”
“?”
张平乐理都没理他,低头继续解他的衣服。
季云常轻轻挣扎了几下,却牵动了身上的伤口,疼的他嘶哈了一声。
“女人,我,你,我警告你,你,你要是对我……”
“把嘴闭上!”
张平乐都快烦死了,低吼了他一句,她总算把衣服解开了。
不过他还能这样叽叽喳喳地,想来应该是没什么生命危险了吧,刚才,可能只是昏睡过去了吧。
季云常被她吼了一句,当时就老实了。
好吧,他现在这么虚弱,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和手段,就是现在被她杀了也无还手之力。
张平乐面无表情地扒季云常的衣服,季云常脸上泛出了迷之红晕。
“你,你个女人,你不嫌害臊啊!”
“不是大哥,你演偶像剧呢?你现在手臂中弹了,再不抠出来你就要失血而亡了。”
张平乐:他一个犯罪分子,还装上纯情了,这人不纯脑馋啊?
“……好,好吧。”
季云常向后挪了挪,靠在床梁上。
季云常看着张平乐,她拿着消毒水给他擦了一遍又一遍,然后手里又拿个镊子和纱布,对着他那个中弹的胳膊,犹犹豫豫地下不去手。
季云常侧头,看着自己略显狰狞的手臂伤口,嗤笑了一声。
“你害怕?”
“什么话,这不是怕你疼?”
季云常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苍白的笑容,“姐姐,你真贴心。”
“……?”
“来吧,我不怕疼。”
季云常从张平乐手里拿过纱布,咬在了嘴里。
看着季云常那视死如归的眼神,张平乐咽了口唾沫,有点找到给关二爷刮骨疗毒的感觉了,咋这么巧呢,名字还都差不多……
好在,这个子弹并不太深。
“嗯!”
张平乐镊子伸进去,季云常痛苦的闷哼一声,只见子弹纹丝不动,却从里面冒出一股血。
“诶,对不起!”
“嗯……嗯……”
一滴泪,从季云常的眼角,6了下来。
张平乐用消毒液又擦了擦镊子,右手颤颤巍巍,颤抖地更加厉害了。
季云常看着她从那未停止颤抖的右臂,心都快凉了。
但愿她是左撇子,阿门。
“嗯!!嗯!!!”
很显然,她不是。
“啊……你要……杀了我吗……”
纱布,从季云常的嘴角,缓缓地掉了下来。
哈喇子都给他疼地止不住的流了。
“我,我,报一丝啊,这镊子,也不好使啊。”
“……呵,说的就好像你那手就好使似的……”
张平乐闻言低头看了看自己颤抖地右臂,尴尬抱歉地笑了笑。
“我的手臂受过重伤,当年差点都切了……不好意思啊。”
“……”
季云常抱着手臂,疼的他冷汗直流,张平乐也紧张地满头大汗,两人相顾无言。
张平乐为了缓解尴尬,又去翻找地上的药箱。
“诶!你看,这好像是麻药!局麻药!”
“!”
一滴泪,从季云常的眼角,再次6了下来。
感谢老天爷、老天奶以及老铁打赏的局麻药啊。
张平乐看了半天说明书,大概、好像、也许明白了药的剂量…吧。
半晌,张平乐开口:“那我,下手了?”
季云常缓缓地闭上双眼:“快来吧,再不来我要死透了。”
张平乐虽然不懂医学,但去医院看过牙,想来原理都差不多吧。
以伤口为中心点,在周围多个点打入了局麻药品。
可能是伤口太疼了,张平乐打麻药季云常都没什么反应。
直到麻药打完许久,伤口疼痛大大减轻,季云常给了张平乐一个眼神。
“差不多了,来吧。”
张平乐现在不止右手颤抖不停,好像左手都颤抖了呢。
季云常翻白眼:真服了,什么人救他不行啊,整个帕金森来。
“镊子,放下吧,你干脆用手抠。”
“什,什么?”
“……快点吧,再一会儿麻药劲过了。”
……
季云常太无奈了,他多希望人生也有倍速键,把他这痛苦的一段,给他跳过去啊……
没关系,他的人生没有倍速键,小说里有。
简短言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即便打了麻药,季云常也疼眼泪哗哗流,最终是把那枚该死的子弹抠出来了。
“呼……哎呀我勒个老天爷……终于出来了。”
子弹虽然取出,但伤口却血流不止,箱子里没有外科缝线工具,不过就算是有,张平乐也不会用。
张平乐只能在纱布撒上了药粉,用力捂住了季云常的手臂。
两人被迫要保持极近距离,刚经历一番惊心动魄地野生外科手术,两人都满头大汗,气息不稳。
四目相对,男人看她的眼神灼热,相顾无言,张平乐觉得尴尬极了。
半晌,张平乐低头缓缓开口:“我看电视剧上,他们没有缝线的时候,就用烧红的烙铁……”
季云常:?
不是,她是人吗?
老子好歹是一个极品超绝异域风情长发妖孽美男子吧,还战损且半裸八块腹肌,两人距离这么近的情况下,心跳声大到彼此都听得见,她说这?
她救我,老子都快要心动了,这吊桥效应,这么暧昧的时刻,她说就这?!拿烙铁烫死我?
呵,烙铁,我看她才是真老铁。
她要是男的,一定会被怀疑是养胃。
“……烙铁?你干脆整死我得了。”
张平乐也觉得自己玩笑可能有点过分,低头尴尬地轻咳一声。
这不是为了缓解尴尬吗……
季云常流血不止,张平乐给他换了好多纱布,也不敢松手,两人就这样,僵持了好久。
直到张平乐人都要僵硬在那了,感觉伤口好像才不再渗血了。
张平乐拿纱布条给男人的胳膊用力地包扎好,看着纱布没再继续透过过多地鲜血,张平乐才松了口气。
应该……行了吧?
季云常也松了口气,感叹终于挺过来了,这娘们好悬没给他玩死。
“……诶,你往里躺躺。”
“?”
“愣着干什么,我也一身伤呢,我困了,让我睡会儿。”
房间就这么一张床,她不睡这睡哪里。
季云常:她一直这么不拘小节吗?
季云常乖乖地给她挪了点位置,可床并不算太大,男人体格又大,只够两人堪堪睡在一起。
张平乐没有一点娇羞不适,她困得都要昏迷了,管他呢。
张平乐一头窝在了男人的怀里,男人身上的味道并不好闻,不过她不在乎,她也彼此彼此,两人也算是“臭味相投”了。
张平乐:我踏马直接呼呼大睡。
季云常:?你真不见外哇。
听着怀中女人传来均匀地呼吸声,季云常深呼出一口气,稳了稳心神。
季云常侧身,给张平乐让出更大的地方,也更方便看着她。
看着张平乐安静的睡脸,他用眼神仔细地描摹着张平乐的五官。
季云常情不自禁,缓缓伸出了手指,想触碰她的脸。
好多的伤口和淤青……
想来,这几天她也受了很多苦吧。
一种说不上是心疼、可怜,还是什么的迷之情绪,缓慢地融化在季云常的心间。
不过,也仅是一瞬。
在即将触碰到她脸上伤口的位置,季云常的手,顿住了。
最终他还是把手收了回来。
半晌,季云常看着她的脸,突然冷笑了一声,眼眸也冷了下来。
“江……寂庭?想不到,你好福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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