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样的马鞍,才对得起这一路的颠沛流离,她的屁股都要碎成九九八十一瓣了。
她甚至还有点想把昨天唯一吃过的东西,那点干巴饼子都给吐出来。
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她眼睁睁看着季云常和鲁尔克,杀了不少人。
“哥,二哥啊!原来,你还活着啊二哥!”
什么叫返老还童,刚才老四还一脸凶恶,在看见季云常和那枪口后,眼神马上愚蠢清澈了起来,比没毕业的大学生都清澈。
老四:已老实,求放过。
“哎哟,刚才不还说要杀了我吗?四哥,唱过京剧?变如脸啊。”
老五忍不住调笑他,他却像没听见似的。
“二哥,我,我,这就要出去找你的,你失踪可急死我了,你能活着就好啊,我都快担心死你了!”
“哦?少个‘不’字吧?担心我不死。”
季云常笑的他心里发毛,老四这人没别的,服软第一快,当时,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哥,怎么会呢,我哪有那个胆子……”
老四声音颤抖,说话都带着哭腔。
季云常睥睨地盯着马下正跪着爬向他的老四,皮笑肉不笑。
“从Y国逃到这里,看大哥死了,你就趁乱,想连我也一起杀了,难道以为我看不出?”
季云常向旁边的鲁尔克伸手,眼睛却死死地盯着老四。
鲁尔克将手枪递了过去,季云常接过,枪口对着老四,手腕却缓缓转了起来,他像是在思考,要向他哪个部位开枪。
老四看再无商量余地,决定拼死挣扎,突然站起身来,想向外跑去。
本在一旁看戏地老五眼疾手快,伸手要按住老四,老四强烈地挣扎,一时间两人突然扭打起来。
鲁尔克迅速下马,向两人走了过去。
季云常面色如常,却突然垂眸,低头看向怀里安静窝着的张平乐,“你说,打他哪里好呢?”
张平乐一直紧张地偷偷着观察四周,与一直坐在下面的吉三娘对上了眼神,没听出来季云常在跟他说话。
季云常突然冷了脸,像是不高兴了,拿枪的一侧拍了拍张平乐的脸,“你在发什么呆?”
“……啊?”
张平乐愣愣地抬头,对上了身后季云常的眼神,季云常却抬头不愿再看她。
“砰——”
季云常突然开了枪。
枪声如此之近,张平乐被吓了一激灵,她全身抖了一下,头都没来及转过去。
被鲁尔克死死钳制住的老四,大腿上突然多了一个血窟窿。
男人瞬间应声躺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腿打起滚,嘴里的哀嚎声撕心裂肺。
“感觉怎么样?老四。”
“你打我的那枚子弹,可是在哥哥我的手臂里,活生生地待了一夜,我的血,就那么流了一夜。最后,还是被人用手,硬生生给抠出来的。”
季云常表情渐冷,说的咬牙切齿。
“我的好弟弟,你也好好体会一下,其中滋味。”
说完,季云常将枪扔给了鲁尔克,又挥了挥手,让他将人带下去折磨。
想来,对于老四来说,今夜注定是个难挨的夜晚。
至于他能否看到明日的太阳……
首先,至少要保证他的角膜还在自己的眼睛上。
张平乐身上发僵,脸上还装作面色如常,手一直暗自用力握住拳头,而右臂,则是比平时颤抖地更加厉害。
季云常低头,用看好戏般的眼神看向张平乐。
他突然伸手,去扶正了她因颠簸而歪了的劣质假发。
张平乐突然被摸头,被吓了一激灵,抬头去看季云常的脸。
四目相对,季云常看向张平乐那惊恐的表情,笑容更甚。
季云常浓眉大眼,长得明明精致俊朗,那张略显软糯的娃娃脸上,却总带着撒旦一般的恶劣气质。
男人伸手,轻轻抚上张平乐冰凉的脸颊,声音低沉沙哑。
“别怕。下来吧,我们,到家了。”
“……”
马下,老五与吉雅也都看到了这一幕,两人的表情都变地耐人寻味起来。
在押送老四的空档,鲁尔克无意间回头,也看到了这幕。
“……”
在昨夜里,篝火的不远处,季云常靠在一棵大树下休息。
鲁尔克看向同样靠在树下,头却歪靠在季云常肩膀上睡着的张平乐,鲁尔克犹豫着,最终还是试探地问出口。
“二哥,难道你……你爱上她了?”
季云常那时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笑的全身发抖。
“你怎么会有这种疑惑。”
张平乐迷迷糊糊地想把头挪开,季云常却又把她的头重新按回自己的肩上。
垂眸,看向又重新安睡着的张平乐,他的眸色渐冷。
半晌,他回答。
“既然是狼,就永远不会爱上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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