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上说,当一个人不可冒犯,不可诱惑和不可动摇之时,她的身上就具有了某种迷人的东西。
季云常看着面前,正安静吃饭的张平乐,觉得她好像…就隐约带有这种特质。
想她时,她那样近,看她时,她又那样远。
但他偏就要把这厮拉下来,把她从那无形的神坛上拉下来,与他一起在人间的沼泽泥泞里狂欢。
永远地留下来陪他吧。
她真好看,他爱看。
她今天还化妆了,比平时柔和多了,低眉顺眼的,更好看了。
“……你能别一直盯着我吗,我都要吃不下去了。”
季云常热忱的眼神让张平乐如芒在背,这么半天,她一直在强忍着,假装看不到他那炙热地视线,直到她实在忍不了了。
张平乐抬头瞪着他,他倒是一点都不觉得难为情,像是没听见似的,无动于衷。
他也不吃东西,就用一只手放在桌子上撑着脸,目不转睛地看着张平乐,脸上一直带着微笑。
他不仅要正大光明的看,他那眼神都快要拉出丝来了。
“……”
张平乐:我真想伸手给他抠瞎了。
“阿桂,这个是我前几天让老五去给你买的,防抖的勺子,好用吧。”
“……谢谢哈。”
张平乐有点无语,犹豫了一下,还是看着他敷衍的扯出了个笑容,然后低头,继续干饭。
呵,需要给他颁个贴心奖吗?
她自己家的防抖勺花样百出,要什么样的没有?
她现在需要的是勺吗?她需要是回家好吗?
一想起,以后要跟这个杀人魔朝夕相处,提心吊胆地在一起生活,张平乐想死的心都有了。
睁开眼,是季云常那张老脸,闭上眼,眼前全是他杀过的所有人。
她是不会放弃逃跑的。
“你喜欢就好,阿桂,以后想要什么,都跟为夫说,我都一定满足你。”
“……咳,呵呵,你人还…怪好的。”
张平乐干咳一声,差点就被饭菜呛到了。
还为夫……他要点脸行吗?
不过看着季云常那不值钱的死样,她突然想到,今天是新婚,岂不是……还要洞房……?
怎么办,季云常可不是“娇滴滴”的江寂庭,他有的是力气和手段。
想着,她就更觉得饭菜难以下咽了。
…算了,再怎么说,他长得那么帅,跟他睡也算……不亏了。
“对了,这个戒指,还是还给你吧,这太贵重了。”
想起老五说的,这是他家的传家宝,张平乐突然放下了餐具,把手上的戒指摘了下来,站起身来,给季云常递了过去。
季云常眼看着她走过来,他那一直勾着的嘴角,逐渐地下去了,他的表情逐渐变得阴沉幽冷。
那枚被推过来的戒指,它安静地躺在桌子上,在屋内灯光的照射下,是那样的明亮华贵。
季云常拿起那枚戒指,他看了看戒指,又慢慢地抬眼看向张平乐:“阿桂,是不喜欢吗?”
“…不是,我……”
“是不喜欢戒指,还是,不喜欢我?”
他微微地挑眉,阴恻恻地开口,眼神里,带着被一片死寂所遮掩的汹涌癫狂。
屋内白色的灯光从上至下,光打在他的脸上,显得他肤色更加苍白,他那黑色的瞳孔正直勾勾地看着张平乐,那样子看着,竟然有点恐怖。
……哥们,你多少有点像男鬼了。
张平乐看着他,没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像下一秒不论说什么,都会惹怒了他。
两人就这样看着彼此,屋内的空气变得异常安静,只能听见从外面传来的,发闷的鞭炮烟花声响。
就在这气氛有点诡异僵持的时候,突然从门口进来了一个人,打破了气氛。
那人象征性敲了敲门,便自顾自进来了。
“……抱歉,原来是你们在这啊,我没打扰到你们吧?我这就离开。”
来的人是吉雅,看见餐厅内是两人,就想赶紧转身出去。
“不必,你还是回来吧。”
季云常低下头,光影虚虚遮住他的眉眼,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而他手上不留痕迹地把戒指收了起来。
“……好吧,反正我也饿了,这么多菜你们也吃不完,那我就过来,蹭蹭你们两口子的喜气。”
吉雅一进门,看两人那样子,就察觉到两人好像有点不对劲。
谁不知道,这两人的关系很微妙。
不过,既然大当家都发话了,她怎么也得过来调节一下气氛再走。
“云哥,不必担心,前面有老五和弟兄们在安顿着呢。”
季云常态度冷冷,“嗯。”
吉雅轻咳一声,沉默了一瞬。
一个侧头,她看到张平乐碗里的饭菜都没怎么动,“主母,怎么不继续吃了,难道是看我来了……影响了胃口?”
“怎么会。”
张平乐看她干笑一声,再次拿起了勺子,重新吃起饭来,正好,她刚才没吃饱。
三人对坐,吉雅夹在中间,也觉得多少有点尴尬,但她看着季云常那略有不悦的神色,再看张平乐那木头疙瘩,她硬着头皮也要找个话题出来。
她眼睛一转,薄唇轻启:“新郎官,说说,感觉怎么样,妹子我给你安排的婚礼,还算不错吧?有没有什么不满意的?”
季云常瞟了吉雅一眼,冷哼一声,就又继续死死地盯着张平乐了。
“我觉得是挺不错的,但,就是怕某些人觉得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