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郎吓得面无人色,哪里敢认,忙忙摇头否认:“二公子,奴才不知道什么珠串,奴才的娘就是生病了。”
“你还敢撒谎。”云晋驰一眼就能看出来他的心虚,拍案而起指着他,一脸厉色的大喝一声:“东西到底被你藏在哪里了,还不快点从实招来。”
他对待下人,一向都是和颜悦色的,向来不怎么发脾气。
这发起脾气来,却是有如雷霆,让张大郎吓破了胆,也再不敢隐瞒,只能抹着眼泪,战战兢兢的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还妄图给自己开脱偷窃的罪责:“二公子,那串手串真的是被大小姐埋在土里的。
奴才寻思着肯定是她不要的东西,大小姐她看不上,可在奴才这些下人的眼里,这可是顶顶好的东西,埋在土里实在是太可惜了,奴才就给挖了出来,拿回家给了老娘。”
“手串在你身上吗?你快点去取来给我。”云晋驰根本就不关心他偷了东西,甚至觉得他偷的好,着急的很:“不,我跟你一起去取,现在,马上,立刻。”
张大郎本以为自己会挨罚,没承想二公子只是要拿回手串,忙道:“戴着的,就在我老娘的身上,她喜欢得紧,戴上了就不肯拿下来了。”
云晋驰起身,道:“走,带我去见你老娘。”
张大郎见他没生气, 只是看起来很着急,便壮着胆子问:“二公子,那是很重要的东西吗?您放心好了,一点都没坏。”
说完。
他还啪的一声扇了自己一巴掌:“奴才知道错了,奴才真的是第一次做这种事,除了这个手串,奴才可没拿过侯府的一针一线。”
云晋驰似是根本就没听他在说什么,只道:“你快些带路。”
张大郎怕他动怒,便也不敢再说话了,带着他往后厨那边走。
这次侯府办事,他被分配到了后厨,负责打杂洒扫刷洗。
从前头宴席上撤下来的剩菜剩饭,他总能得着偷偷吃些的,便把老娘带过来一起享口福。
侯府的日常饮食一向很好。
这次尤甚,是为了庆祝大小姐跟太子的定亲宴准备的宴席,上桌的鲍、翅、肚、参可都是管够的。
侯府最重吃食,厨房是一个单独的院子。
此刻所有的下人,都在忙忙碌碌的。
云晋驰是从侧门跟着进去的,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便被带到了后院下人房旁边的一间小柴房里。
柴房有些阴暗,一个老妇人正坐在干柴上啃着一只已经没了肉的鸡腿,面前的地上,还放着一个鸡骨架,上头沾着零零星星的鸡肉。
老妇人听到动静,抬起头来。
这头一抬。
云晋驰只觉得毛骨悚然,就见她的脸上,露出衣领的脖子上,长满了密密麻麻的紫红色斑点,满是被抓挠的痕迹,有的地方抓的太深,伤口已然是开始溃烂流脓了。
老妇人看到他,也是吓得一个哆嗦,忙不迭的跪下求饶:“贵人饶命啊,贵人饶命。”
云晋驰脸色苍白,心疼得像是被一只大手死死捏住,浑身都在止不住的轻微颤抖着,握紧了拳头,声音晦涩沙哑:“把她扶起来吧,我有些话要问他。”
他在梦里看到的早早,比她身上还要严重的多,她浑身都在溃烂流脓,远远地都能闻到一股子腐烂发朽的恶臭味道。
张大郎赶紧过去,扶起她来:“娘,这是二公子,你莫要害怕,他只是过来问你几句话,你只要实话实说就成。”
老妇人站着都颤颤巍巍的很是费力,看着他:“二公子问吧,老奴一定知无不言。”
云晋驰也没有跟他们废话,直接开门见山:“你戴的手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