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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日记(24)

……

2012年7月13日

法院的判决书下来了,对方支付了我精神损失费,澄清了谣言。并且秦氏集团,因之前的偷税漏税,提交罚款45.27亿。

这一粒花生米没给他吃上,可真是令人遗憾。

……

2012年7月18日

两个老人在我家住,到处理完这件事之后,就打算去到福利院去。

我现在才知道,原来小时候那个福利院有一部分,其实是老干部疗养中心。辽养中心和孤儿院并不是同时建立,所属的部门也不一。

孤儿院是后来由秦老板一人捐款而成的。

说以前拐卖儿童,贩卖人口的幕后主使大概有一半是源自于他。

我今天几番劝解他们两个,让他们在我这多留一会儿,或是永久的久居下来。

可两个老人都不愿意,一是怕麻烦到我,二呢,也是思念在养老院的朋友了。

他们俩归心似箭,早上说准备启程,竟然已经约了人下午五点打麻将。

我也不好再挽留,于是开车一路护送他们回去。

在车上,这一个困扰我许久的问题,我终究还是问出了口。

“爷爷,你们知道这件事的……是吗?”

“什么事啊?你莫非还瞒着我跟你奶奶一些小秘密?”

我透过倒后镜往后看,看到这一位已经年过半百的老头子,此刻也跟我开起玩笑,坐在后座上,抱着自己的包袱,笑盈盈的看向我这边。

“我是同性恋,确确实实就是同性恋,你们也不用劝我了……”

我忽然觉得抓着方向盘的手有些颤抖,我调了一下倒后镜,这个角度无法让我在镜中看到他们俩。

我不知道他们此刻的神情是怎样的,我只是有些神情涣散的看着窗外,看着路边一行行挺拔的树木。

他也像这些树木一样挺拔,怕是也和其他人一样,见不得我这一个歪脖子树吧。

“知道啊,我和你奶奶老早就知道了。”

我听到,他清晰地说着,语调轻快这与他以往低沉,浑浊的声音截然不同。

“你们……”

我的语气已经有一些哽咽,窗外的风呼啸而过,吹进窗户里,吹散了我们的声音。

“我同你奶奶哟,在你读大学的时候,最开始受欺负的时候就知道……原先也想为你撑腰的,结果我们还没出手,就摆平了。”

“叻仔,你怕不是担心我们,因为这一件事情不待见你,所以这么久没回来?”

不知为何,我却能清清楚楚的听到这几句话。

“嗯……”

“殷奇,你喜欢男的或是女的,都没关系。我和奶奶只希望你健康快乐就好了。”

“在那样的环境下……你还能长成一棵健壮的树,本就已经很了不得。

更不用说,生命本就是肆无忌惮生长的,你只要是一个向上生长的树。哪怕中间曲折了一点,突然向着南边伸展,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渐渐觉得,风变小了,或许是因为我关窗了。亦或许是,在我心中,我和他们之间那一层厚厚的隔膜被风吹破了。

“我和你的奶奶本就没帮你多少,之前还因为传统的观念,将你往不喜欢的的路上推了一把。我们现在能够给予你的,也就是一点温馨,一个支持,和一份理解罢了”

从这之后,我又开始不做声了。无非是哽咽的声音实在是太丢人,我也就想要隐藏起自己的情绪来。

是啊,我也不完全是孤儿。还有两个一直站在我身后的老人,给我给予关心,支持和理解。

……

2012年8月4日

一切都回到它原有的轨道上了,只是家中少了一个人,没人做饭了,我这个弟弟做的饭是日渐不能吃。

我怕是贪恋几口,就可以中了他的诡计,就此倒地不起,将公司拱手相让了。

人怎么可以把饭做的这么难吃?唉,伤心失望难过。看得出来,我是真离了他就活不下去了,现在就是连饭都没得吃了。

天天出去下馆子也总有腻的一天,当我到处都吃腻了之后,我就又会回想起他来。

只可惜现在再把人抢回来是不可能的了……

不过这个结局也好啊,我这个自作自受的始作俑者,就独自承受这份孤独吧。

还有两个月,便是我的生日了。这好像是我从23岁开始,第四个没有跟他一起过的生日。

我今年,好像已经34了……

当然,秃顶我是一点都没有的,为了不秃顶,我已经开始每天晚上十点钟准时睡觉,早上七点准时起的作息。

就是最近好像确实掉发有点多呀,每次他不在。我就老是发愁,愁着愁着,头发就掉了。

难不成我也得去买点保健品吃吃了?

我要是纯纯犯贱的,说那么伤人的话把他赶走,结果刚一个月不到,就开始感极而悲者矣。

……

2012年8月5日

我打算继续回广州工作。

一来呢,是两个老人家也年纪大了许多,我该尽孝了,二来呢,现在我与他们的误会解开,既然不会不敢回去了,那就应该多回去。

不过还是等我这个傻缺弟弟,再熟悉一下业务之后吧。毕竟现在将公司全盘放手给他,我还是不放心的,况且我要是现在提出搬走,他大概肯定说要跟着我一起走。

我到底是纳闷了,十年前,他对我爱搭不理,看到我就气的牙痒痒。怎么现在我走到哪,他跟到哪,像是返老还童一般。

我们两个30来岁大老爷们反倒形影不离,上演了兄弟相敬的一幕。

不过确实,现在我们俩的确是对方在世界上,能算得上是亲人的人了。在经历一大堆大起大落之后,他对我产生兄弟亲情倒也情有可原。

……

2012年8月20号

我隐约觉得我们俩的兄弟情不对劲,他念我念的有些太过了,我为什么会这么说呢?

因为就在今天,他说他的床上莫名的有一只大蜘蛛,他不敢睡了,害怕的要死,说要来我房间。

不是他一个31岁的爷儿,说怕蜘蛛?这听着都好笑,我十分勇猛的拿了一个扫帚去到他房间,一进门就看到他床上趴着,一个犹如巴掌大的,八只脚的黑色斑纹蜘蛛。

那蜘蛛见了有人进来,竟然慢悠悠的转过身看着我,触角不断的弹动,随后我看见它身上竟然拉着一根丝线,而那一个丝线好像正延伸至天花板。

一瞬间,它突然收紧自己吐出去的丝,迅速向天花板移动,一阵风吹过,竟然带着它往我这边飘了几分。

就在它即将要跟我撞上的时候,惊魂未定的关上门。

“嗯,今天晚上天色已晚,我们明天再想办法解决这只蜘蛛吧,那你今天晚上就先睡我房间,我睡沙发好了。”

“不不不,原先就是我麻烦你,若还把哥哥你赶到客厅去睡,那便太没有道理了。而且晚上天冷,指不定在外头睡上一晚就感冒了。”

“那也行,那我今晚就在地板上打个地铺吧。”

他似乎还想再劝我一番,但见到我已经把被子枕头都通通铺好在地上时,又把肚子里将要说出来的话吞回去了。

这原本应该是一个十分正常平静的晚上,可知道我第二天早上发现他从床上移动到了地板上,还从那么大一个地板上,偏偏移动到了我身上。

我吓的惊魂未定,因为许多年以前,我那一段错误的感情的开始,就是从一张床上引申而来的……

我觉得我要多多观察一下,我这位弟弟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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