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棍子如热锅上的蚂蚁,周方稍微一想,倒也明白了个中缘由。就是不知,这是由于养伤那几日的接触,又或是更久之前早已萌生好感。
棍子见到周方出现,赶忙迎上道:
“周哥,我等你好久了!阿喜她回家了吗?”
周方抬头往楼上看去:
“应该回来了。她本来还不想回家,就想在殡仪馆里待着。我好说歹说才劝她先回家休息,毕竟接下来几日还有许多事要处理。”
棍子用力抿了抿着嘴:
“周哥,要不让我去帮帮阿喜?”
周方没好气道:
“你养父不用人照顾啦?再说了,你看看自己,都只剩一只手了,到底是想帮忙还是想添乱?”
棍子这才悻悻然闭上嘴巴,但很快就忍不住连连叹气。
周方不耐烦地瞪他一眼,先前断手断脚,都没觉得他这么婆妈,怎么现在变成这副德行。
两人爬上四楼,找到阿喜家门口。
周方在铁门上敲了几下,没一会儿,阿喜憔悴的脸孔便出现在两人面前。
过去总挂着微笑的女孩,如今眼中已完全失去神采。
进门后,周方先对阿喜安慰了几句,跟着提了棍子想要帮忙的心意。
尽管遭逢巨变,但阿喜还是勉强提起精神,低声对棍子道谢。
棍子满脸着急地盯着阿喜,但好半晌过去,也只是呐呐地挤了句节哀顺变。
阿喜倒没说什么,再次轻声道谢,接着便不再理会他了。
早上在电话里不方便问太多,周方这时才有机会向阿喜问明事情的原委。
今早大约凌晨5点刚过,警备队接到一通报警电话。
据报案人表示,当他开车经过一段山路时,不经意发现路边竟然躺了一具尸体。
当警备队赶到现场时,那名报案人早已离去。
杨大壮的尸体很快就被拉到附近的医院。
初步核验,杨大壮应该已经死了两三天了,可能是因为周遭环境的关系,才会一直没被人发现。
尸体多处骨折,内脏也有一定程度损伤,推测有可能是遭遇车祸。
警备员在杨大壮身上找到手机,在通讯录上看见阿喜的电话,便立即通知了她前去确认身份。
医院给了阿喜一个殡仪馆的联系电话,在电话里谈妥价钱后,刚过中午,杨大壮的尸体就被拉去殡仪馆的停尸间了。
到了下午,阿喜被带去派出所录制笔录。
警备员虽然表示会进行调查,不过阿喜却感觉那人有些言不由衷。毕竟他们似乎连报案人都没打算找来问清情况。
刚听完阿喜的叙述,棍子就义愤填膺地骂道:
“警备队就没想找出撞死杨大叔的凶手,这些人就是这样,他们就没把普通人的性命当一回事!”
周方不太高兴地瞄了棍子一眼。
他同意棍子的说法,毕竟不久前他才在阿巴斯的事上经历了一遍。
问题是,他可不认为当着阿喜的面说这些话有任何帮助。
果然,原本已经疲惫不堪的阿喜听了这话,脸色变得更加惨白,眼中除了哀伤,还有更多的彷徨无助。
阿喜咬着嘴唇,迟疑地问道:“他们真的不管吗?”
周方干咳一声道:
“话也不能这么说,事情才刚发生不久,先给警备队一些时间吧。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先把杨大叔的后事办好再说。”
棍子像是还有些不服气,张嘴想说些什么,此时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屋内的交谈。
门外那人并不吭声,手上却不消停,咚咚咚的敲个没完,屋内几人都听的有些心烦意乱起来。
阿喜正要起身应门,周方手在她肩膀按了一下:
“我去开门。”
直到周方转动门把,这没完没了的敲门声终于停下。
才打开门,一张尖嘴猴腮的丑脸就出现在周方眼前。
周方注意到,另外还有两人站在后头,当他视线扫去,却赫然发现其中一人竟是铁头。
铁头?
周方眯眼打量门外的不速之客,各种念头在脑中掠过,不用想也知道,选在这个节骨眼上门,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事。
但他脸上依旧不动声色,以漫不经心的语气问道:
“你们找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