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崽子你还知道回来？是要急死我们啊！”往常说完这句话就是一顿毒打，这次妇人只是数落她。

陈晚当然知道为什么，这对夫妇要把她卖了。

从小她被寄养在这户人家，不知身世来历，糊里糊涂以男装示人。每月十五都会有神秘人送来银子，看在银子的份上，他们不敢薄待她。起初还会为她治病，后来贪心见长，行事越发放肆。

今儿个二十五，比送银子的日子晚了十天。

二丫是这对夫妇的掌上明珠，眼看要出嫁，两口子吝啬的不想出家里的钱，就将主意打在她身上，陈晚一大早赶着去白崖山和秀秀告别就是为此。

他们不想收留她，她也想离开这个鬼地方。

吃过早饭，汉子坐在牛车上等急了，“婆婆妈妈的怎么还不出来？”

“来了来了。”妇人领着换了新衣的少年走出来。

汉子眼睛忽然就亮了，咂咂嘴，赞道：“好家伙，果然人靠衣装，这身衣服套上去简直比那些少爷小姐还精神！”

本来锦缎衣裳就是给陈晚准备的，连同月银一并送来。可惜大部分都被不识货的夫妻两卖了，翻空家底才找出以前剩下的一件。

衣服不算合身，陈晚身量长的快，就是这样，也足够惊艳了。

汉子迫不及待的想把陈晚带到县城卖了，眼神炽热，“走，叔叔带你见世面去！”

若论卖人，哪个地方抵的过脂粉气多的花楼？

翡翠楼门前。

汉子兴奋的直搓手。

“怎么样？就这长相少说得二十两吧。”

他将陈晚推上前，“您再瞧瞧，唇红齿白、眉眼如画，养上两年好好调教足够当翡翠楼的花魁了！”

打扮花哨的老鸨捏着帕子，上下打量，“好端端的女孩作何男孩打扮，你不会有什么瞒着我吧？”

“哪敢呀！”汉子紧张起来干瞪眼。

老鸨看向陈晚单薄的身子，挑剔道：“养上两年你可知她这身子得花多少银子？再说了，牛老二，你跟我说实话，这真是你家孩子？”

牛老二看着老实巴交，说起谎话眼睛都不眨：“那是！这孩子天生底子好，不信你问她，我是她什么人？”

陈晚看似散漫的杵在那，笑笑不语。

牛老二恼羞成怒：“来之前怎么说的？别装哑巴，说话！”

老鸨嗤笑，“行了，我就不问了，最多十五两，不愿意趁早滚蛋。”

没人嫌弃银子，牛老二不情不愿的点了头，“行，那就十五两。”

老鸨脸上绽开笑，刚要掏银子，就听外面传来马蹄声。

“马贼……马贼来了！”

不知是谁喊出这一句，老鸨担心遭殃反应迅速伸手把人推出去！关门、上锁，一气呵成。

“……”

回过神来牛老二暴跳如雷，“臭娘们！敢耍老子？开门！把银子交出来！”

街道很快乱起来，马贼提着长刀一路抢掠，杀人不眨眼。

远远瞧着有人脑袋高高飞起，牛老二慌张失措，怎么也没想到出门一趟会碰上这等晦气事？

“二叔，你快跑吧，等马贼来了你就跑不了了，我还是个孩子，他们不会怎样我的！”

逃跑？牛老二正有此意，“好，等二叔去搬救兵，回来救你！”

说时迟那时快，陈晚转身来到汉子背后，使出吃奶的劲儿抬腿把人踹趴下，趁乱跑开。

这招她练了三年，三年前牛老二一脚踹断她肋骨的时候，陈晚就想这么干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