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观要什么丫鬟?小道长不想松口。
黄脸妇人跪着哭求,三丫被亲娘按着跪在白玉砖上,“求求您了道长,家乡发了大水,给我们一条活路吧!”
来道观求活路的人很多。
年轻道长露出不忍。
道观日子远没世人想象的那般安逸,想在道观活下去,不仅要会干活,还得懂事。该看的不能看,该说的不能说,有时候哪怕当个锯嘴的葫芦,也别乱开口。
不管到了哪,活着都不容易。
这道理年轻道长用了八年才懂,道观藏污纳垢阴私事海了去了,他如今能活的好好的,纯粹运气好。年轻道长拗不过妇人哀求,问题是妇人再不松手,他裤子都要掉下来了。
“行吧,人送进来不能反悔,别想着偷跑出去,否则谁也救不了你!”
妇人感恩戴德,三丫懵懵懂懂的被亲娘卖了,可怜至亲还以为千方百计为女儿寻了好出处。
木槿院主动送上门来的童男童女不计其数。
归根到底还是朝廷不作为。
暮州发了百年不遇的大水,多少百姓一夕之间家破人亡,千里迢迢逃难到盛京,本想着天子脚下好存活,奈何京官蛮横,根本不容人。
托了人才知,最近清风观广收童男童女,管饭。
就图了‘管饭’二字,才成就今日木槿院一幕。
长廊迂回,鲜花盛开。
出尘道长高深莫测的看着涌来的新鲜血液,心底大石扑腾落地。
暮州这场大水来的好啊,解了他燃眉之急。
凑齐九百九十九名童男童女,岂是一日之功?老祖说一不二,明天就是‘交粮’日。
想到能逃过一劫,出尘道长面带微笑,看着那黄脸妇人都觉得顺眼不少。
道童打扮花哨,冷眼旁观,半晌才一声嗤笑,“世人愚昧,殊不知生死都不能交托旁人手。”
出尘才不管他说啥,回眸道,“还是先解决你自己的事吧!”
老祖子嗣被天雷轰杀,莫说发下诅咒,就连事发影像都没传回片角,茫茫人海,谁知道杀人的是谁呢?没准人早就逃到天涯海角去了。
道童狂妄,想要老祖性命,找不到凶手,他自身都难保。
道童笑嘻嘻打量他,“关心我?”
出尘肩膀微不可查抖动一下,拂尘轻甩,不说话的时候就是只道貌岸然的斯文败类。
道童摸着下巴,“你还别说,我还真有眉目了。”
“是谁?”
是谁胆子这么大,又或者是谁本事这么大,能借天雷轰杀修士?
出尘很是好奇。
道童淡笑,“陈世子。”
“不可能!他不过肉体凡胎,如何能杀凝气二层修士?”问题是,就连他亲自出手,都不见的是邪修对手,陈晚,他怎么可能?
“你怎知他是肉体凡胎了?”道童随手摘花,“陈世子相貌之美,不似凡人。命格奇特到国师都看不透,你卜卦之法是我传授,三百零三卦无一出错,怎么到了他这,就错了呢?”
“是与不是,最晚明天就能揭晓了。”
“你、你做了什么?”
道童调笑道,“陈晚,有个妹妹,我准备将她献给老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