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道封印被揭开，大妖气势磅礴，皇宫笼罩在淡淡的光幕中，青年的脸慢慢变得模糊，“别不识好歹。”

柳念笑声清脆，宛如那年从长街里站起跟随赢春道人的小姑娘，“我从不知好歹，赢夏，你是第一天认识我么？！”

青年手抚竹杖，眼里情分如被大雪冰封，“今日是你死劫，弃仙成妖，天不容你，非我不能容。多说几句话吧，省的往后世间无你，少三分灿烂。”

这话说的恶心，柳念脸色登时就变了。“这话轮得到你来说？”

青年微笑，感叹道，“是呀，可惜哥不在这，再不能压我三百年了，至于你，不就是个小姑娘么？化成灰我都认得。柳念，不成仙你赢不了我。”

“那也得试试才知道！”

“你不担心她吗？”站在山巅，自知反抗无用，陈晚一颗心沉到底。

赢春道人抬眸望天，“天会容下她的。”

“人若不容呢？”

“那就杀了。”

陈晚：“……”

陈晚：“你真是道子？”

“如假包换。”

“你为何会死？”

“为守护梨洲天地成仙契机。”

“成了吗？”

赢春点头，“见到你，此事就成了。”

两人一问一答眨眼过去十数回合，陈晚挥去心头杂念，“照你所说，最该成仙的该是她，为何她会成妖？”

“……为了我。”赢春道人衣衫齐整，儒雅似仙，说出这话时，眼睛隐有怅然。

陈晚脑子懵懵的，感觉在缠毛球，越缠越多。她清了清喉咙，郑重道，“不是很懂你们这些修道人。”

“往后你会懂的。修道人修的是道，明的是情，无情之人不配成仙。”赢春笑问，“小姑娘，斩尘缘斩的如何了？”

陈晚一噎，闷声垂眸，“临门一脚了。”

“秀青宗剑修之道，最接近天地大道，修强容易，修成则难。你是要站在山腰还是站在山巅？”

“自是站在山巅俯瞰万里山河，看尽沧海桑田。”

赢春摇摇头，“小姑娘，沧海桑田不是那么容易就能看到的。”

“我知道呀，我在努力。”陈晚心里记挂着大妖的事，不再被人牵着走，“你到底怎样才能救人？”

九根金色凝道骨化作方阵，虚空传来道子温柔声音，“你能从这里走出去，我就帮你救人。”

“这里？”陈晚眸光清冽，脚下微动，山河破碎天地倒转。雕栏画柱，仙乐渺渺，是为，神仙之地。

老神仙从远处走来，手上提着鱼篓，脚下踩着草鞋，肥肥大大的阔腿裤随风鼓动。

“小姑娘，你也来问仙？”见她蹙眉，又道，“此为问仙台，不是来问仙，你作何出现？”老神仙将鱼篓递来，“来，选条合心意的。”

五颜六色的鱼儿齐齐仰头望，看的陈晚瞪大眼，“选一条么？”

“嘿，你还想选几条？小姑娘，这是仙缘，能不能把握住，就看你了。一炷香为限，选好告诉老朽。”

“不用了。”陈晚谨慎的倒退两步，笃定道，“我的仙缘不在这。”

“……”

老神仙这才正眼看她，“不用了？女娃娃，你知不知道你刚才错过了什么？”

陈晚抿唇，眸光阴沉晦暗，她的喉咙干哑，重复道，“真的不用了。”

“啧。”老神仙嘴里嘟囔一句不识趣，风从身体吹过，连人带鱼篓蒸发无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