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我还不想死啊,啊啊啊啊啊!”
江又年被嘈杂的哭嚎拉出了恐怖的梦境。
猛地从座位上窜起来,江又年额头上止不住地冒着冷汗。
眼前那个恐怖的场景还在闪闪烁烁。
方才那个,女……女鬼。
那张脸上糊满了头发,细密的发丝如同蛛丝一般,层层笼罩。
那黑色的发丝像是长了眼睛,在那张看不清容貌的脸上蠕动攀爬。
就像触手一般就要延伸到江又年的手上。
所以江又年才惊慌地松开了手。
现在只要一闭上眼睛,江又年满脑子都是那个场景。
缓过神定睛一看,怎么还在车厢里面?
江又年不明白,刚刚不是梦醒了吗?
怎么还在梦中梦里?
“我家刚补了拆迁款,我刚过上好日子啊,我还不能死啊!啊啊啊!”
车厢后面传来了如杀猪般地嚎叫。
起身看去,只见后面那节车厢的地上趴着团花花绿绿的东西。
江又年定睛看去,地上那花花绿绿的东西,竟是个人。
玫红色的西装,绿色的领带,镶钻的尖头皮鞋,抹得发亮的头发,脖子上还挂着根金链子。
妥妥的暴发户打扮。
那脑袋一抬起来,是张哭得面目全非的脸。
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江又年皱着眉头看着,有些嫌弃。
“小伙子,认命吧,你学学前面那个小伙子,从进来一句话没问,安安静静的。”
紧接着,一群人的视线齐刷刷地往后看向了江又年。
数道视线在空气中交汇,江又年被集体注视的眼神定在了原地。
不过,那老爷子的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这不是梦?
“这不是梦。”
不知何时,那个芝兰玉树的青年站在了江又年身侧,扭头说了这样一句话。
正正回答了江又年心中所想。
江又年侧头看向与自己齐平的视线,那样子很是认真,不似玩笑。
“什么意思?”
“咯,你看看这趟列车叫什么?”
那个叫小悠的男孩从座位上跳下来。
指着车壁上连环滚动的几个红色字体。
江又年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黄泉客运
黄泉?那不是地府吗?
“这是阴曹地府?我死了?”
“还没死透,准确来说,是一只脚踏进阎王殿了,还有一只在外面,就看你想不想活了。”
小悠古灵精怪地凑到江又年面前,又补充了一句,“所以,我们已经算是半个鬼了~”
江又年被这惊世骇俗的言论吓得不轻。
结合之前梦里的那个头发糊了一脸的女鬼,他对这个小孩儿的话可是信了一半了。
难怪,难怪之前听见了什么“黄泉中转站”。
江又年眉头紧皱,情绪复杂地回忆着。
“我叫谢南州,你好。”
江又年若有所思,眼前突然伸来了一只如竹节般干净的手。
抬头望去,正是那挺拔如竹的青年。
眉眼含笑 ,看上去跟自己差不多大。
只是这通身的气度,却是自己在同龄人中不曾见过的。
“你好,江又年。”
反应到那只如竹节般干净的手还僵在原地,江又年慌张地将手握了上去。
触到一瞬,江又年被冰得“嘶”了一声,而后缩了回来。
那手冰冰凉凉的,好似没有温度,
随即看到对面人脸上出现的一丝怔愣。
江又年暗自懊恼,慌忙解释,“不好意思,我我我......”
心里不住地催促:死嘴,你倒是说呀!
然而,一个常年不爱说话的人,一时情急是怎么也说不清楚的。
“你真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