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屠的脸上堆满了笑容,说道:“好勒。”
转头叫道:“李小二。”
“还不快把肉给拿上来。”
说着李小二从后面拿出一个荷叶包好的小包。
郑屠道:“提辖,十斤精肉不见半点儿肥的,都已经细细的切做臊子了。”
“嗯?”鲁达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微微一低头,“这厮怎么都备好了?”
他眼神一动,道:“再要十斤肥的。”
“不见半点精的在上面。”
郑屠一招手,道:“李小二,再把那十斤肥肉给拿来。”
“提辖,我这里还有十斤寸金软骨。”
“要不要一并送到提辖府上?”
“不要钱,就当是我赠予提辖的。”
鲁达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说道:“不要钱?”
“郑屠!!”
“汝既早就已备好。”
“莫不是特来消遣洒家的,想看洒家的笑话?”
郑屠连连的摇头,道:“不不不……”
一旁的李小二插嘴,道:“没错,就是特来消遣你个鸟人的,又怎的。”
话音刚落。
郑屠就被一只坚实有力的手,给一把拽了出去。
“你也敢来消遣洒家?”
只见鲁达提起了钵大的拳头,说道:“洒家始投老种经略相公,做到关西五路廉访使,也不枉了叫做镇关西。”
“你是个操刀卖肉的屠户,狗一般的东西,也叫配叫做镇关西!”
“说!你如何强骗了金翠莲!”
郑屠原本是想去找金翠莲的。
想要把这个祸害给打发走。
但是……他没找到人啊。
“提辖,误会,天大的误会呐。”
郑屠还想解释。
不过,鲁达就没给他任何解释的机会。
旋即。
扑的一声。
那钵大的拳头的,狠狠落下。
一拳正中鼻子。
躲闪不开。
解释不了。
顿时一下鲜血横流,半个鼻子都被打歪了出去,那滋味就像是开了一个油酱铺,咸的、酸的、辣的,一发打滚出来……
仅是吃了这一拳。
郑屠就已经吃不住了,脑袋发晕,身体发软,瘫在地上,“别……别打。”
“提辖,我……我不是镇关西!打错人了。”
鲁达叫骂起来,“直娘贼,还敢不认!”
不给郑屠继续说话的机会。
第二拳就落了下来。
打在了眼眶眉角之上,打得是眼睖缝裂,乌珠迸出,好似开了个彩帛铺,红的、黑的、绛的,都滚将出来。
郑屠的喉咙蠕动着,“这他娘的拳真重啊!”
“别打了,别打了!提辖爷爷……错了,错了。”
郑屠现在只剩下了半口讨饶的力气。
鲁达冷哼一声,喝道:“咄!”
“你是个破落户,若是和俺硬到底,洒家倒饶了你。你如何叫俺讨饶,洒家却不饶你!”
鲁达提起拳头又只一拳,太阳穴上正着,却似做了一个全堂水陆的道场,一时间是磬儿、钹儿、铙儿一齐响。
等到他再看时,只见郑屠直挺挺躺在地上,口里只有出的气,没了入的气儿,身体都已经被打直了。
鲁达的眼角微微跳动着,心里顿时预料到了不好。
不过,仍然假意道:“你这厮诈死,洒家再打。”
只是他脸上已藏不住的渐渐慌张起来。
鲁达心里在暗自的思量,道:“俺只指望痛打这厮一顿,不曾想这厮居然这么不经打,三拳真个打死了他。”
“哎呀呀,洒家须得吃了顿官司。”
“吃官司就算了,洒家倒也不怕吃甚鸟官司。”
“孤家寡人一个,可叹是连个老牢里送的饭都寻不到。”
“不如及早撒开溜了。”
“咳咳。”鲁达喉咙里蠕动着,拔步便走,一边走一边回头,道:“你诈死,洒家今天出来得急,先回去吃个饭,再和你慢慢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