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凝固了,只有偶尔传来的虫鸣声和远处的钟声,才能打破这份宁静。两人就这样坐着,坐着,直到天边泛起了鱼肚白,第一缕阳光穿透了夜幕,洒在了他们的身上。
李昭宁缓缓站起来,她的身体有些踉跄,但眼神却异常坚定。她转身看向阿诗勒隼,轻声说道:“昨晚,多谢。”她的声音虽然低沉,但每一个字都清晰有力。
阿诗勒隼也站了起来,他身形挺拔,面容英俊。他看着李昭宁,眼中闪过一抹温柔:“你叫什么名字?”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一种莫名的吸引力。
李昭宁微微一笑,她的笑容中带着一丝苦涩:“你叫我十一郎就好。”她并不想透露自己真实的名字。
阿诗勒隼点了点头,他理解李昭宁的顾虑:“我叫秦准,叫我阿准吧。”阿诗勒隼也并未露出真实身份。
李昭宁轻轻地点了点头,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感激:“好。”她并没有多说什么,但心中却已经对阿诗勒隼产生了一种莫名的亲近感。
阿诗勒隼看着李昭宁,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真诚:“我们见过两次,第一次你请我吃糖葫芦,第二次请我喝酒,下次我请你。”
李昭宁笑了笑,她的笑容中带着一丝期待:“好,后会有期。”她说完便转身离去,身影在晨光中显得格外孤独。
阿诗勒隼站在原地,他目送着李昭宁的背影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在视线中。他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感,他期盼和她的下一次相见。
“后会有期。”他低声呢喃着,仿佛是在对自己,也是对整个未知的未来许下一个承诺。
李昭宁回到府里,却迎面撞上了两道意想不到的旨意,如同两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波澜。
她跪在地上,听着太监尖细的声音宣读着旨意:“册立秦王为太子,正位东宫,由太子监国,两月后,举行禅位大典,太子登基为帝,册封昭宁为护国永宸长公主。元景以下,皆封王爵,成年者迁出宫外赐府另居,未成年者随朕易居大安宫。”
李昭宁的心中一震,她抬起头来,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她知道,爷爷此举是为了保护她,她的公主之位,与秦王的皇帝之位一同册封,这无疑是给她加上了一道坚实的护盾。将来,无论宫廷如何变幻,都没人能轻易废了她。这是爷爷的用心良苦,也是他对她的深深爱意。
然而,第二道旨意却让她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李乐嫣为永安公主,和亲阿诗勒部。”听到这个消息,李昭宁的身体微微颤抖。她知道,这是爷爷为了大局着想,无论怎样大唐不能失信于阿诗勒部,婚约是必须履行的。但是也是为了防止有一天她被忌惮,却又不能动她的时候,和亲一事落到她的身上,一旦退位,就未必能保护的了她,所以爷爷直接定下了乐嫣。
李昭宁的心中五味杂陈,她既感激爷爷的深思熟虑,又担忧乐嫣的安危。她深知和亲之路充满未知和危险,“乐嫣……”李昭宁轻声呢喃着妹妹的名字,眼中闪过一丝愧疚。
郊外
这几日,李昭宁的心中仿佛被一层薄雾笼罩,为了避开宫廷的纷扰与喧嚣,她独自来到了郊外的那所宅子。这所宅子,依潺潺小河而建,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镶嵌在翠绿的绸带旁。房前,是一大片荷花,荷叶田田,荷花朵朵,粉嫩的花瓣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柔情与相思。
草坪上,各式各样的花朵竞相开放,五彩斑斓,香气扑鼻。其中,还搭建着一个秋千,绳索粗壮而结实,木板平整而光滑,每一次荡起,都仿佛能带走心中的烦恼与忧愁。屋子的廊柱上,挂着她的画像,画中的她笑靥如花,眼神中透露出灵动与聪慧。每一处,都透露出独孤南宁对她的深情与用心。
李昭宁漫步在这宅子里,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了回忆的琴弦上。四年前的那个画面,如同昨日重现,清晰地浮现在她的眼前。那时的独孤南宁,还是一个阳光灿烂的少年郎,他的笑容如同春日的暖阳,温暖而明媚。冠礼当天,他本应沉浸在喜悦与庆祝之中,然而,南境的叛乱却打破了这份宁静。
他毅然决然地请旨支援南境,在离开之前,他带着她来到了这里。那时的他们,还只是两个在宫里没有父母的孩子,相互依赖,相互信任。他们坐在荷花池旁,聊着彼此的梦想与未来。独孤南宁的眼神中闪烁着不寻常的光芒,他向她表明了心意,那是一份纯粹而深沉的爱意。
然而,李昭宁却因为父母的原因,对嫁人有着深深的抵触与恐惧。她记得,当时的自己冷冷地拒绝了他,那一刻,独孤南宁眼中的光芒仿佛熄灭了一般,变得黯淡而失落。他说,希望等他回来以后,能给她一个答复。可是,造化弄人,他这一去,便再也没有回来。
如今,站在这空荡荡的宅子里,李昭宁的心中充满了无尽的遗憾与悲伤。她轻轻地抚摸着画像上的自己,仿佛在触摸着那段已经逝去的时光。她知道,自己再也无法给独孤南宁一个答复了,那个曾经让她可以依赖,绝对信任的少年郎,已经永远地留在了她的记忆中。
“南宁……”李昭宁轻声呢喃着,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与不舍。她闭上眼睛,任由泪水滑落脸颊。她知道,即使时光流转,岁月更迭,那份深深的情谊与思念却永远不会褪色。在这个充满回忆的宅子里,她仿佛又看到了那个阳光灿烂的少年郎,正微笑着向她走来……
在那宁静的河畔,微风轻拂,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下斑驳的光影。墨菊站在不远处,目光敏锐地扫视着周围,突然,她的眼神一凝,发现了河边那抹异常的身影。她快步走回,轻声禀报李昭宁:“郡主,前面不远处好像有人。”
就在这时,墨竹也急匆匆地走来,面带焦急之色:“郡主,永宁郡主偷了太子玺,跟着一个商队出了城,我们一路追踪至此。听说她的魏叔玉被射下悬崖,应该就在这附近。”
李昭宁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光芒,她稍作思索,便冷静地说道:“看来墨菊发现的就是她了,走吧,去看看。”
一行人悄然前行,不多时,便看到了倒在水边的李长歌。她脸色苍白,衣衫不整,显然经历了不少磨难。李昭宁蹲下身,仔细打量着她,心中五味杂陈。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竟是阿诗勒隼。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李昭宁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阿诗勒隼看到李昭宁,也是一愣,随即露出温暖的笑容:“十一郎,你怎么在这?”
李昭宁站起身,淡淡地说道:“我这几天住在郊外,离这不远。”她的语气虽然平静,但眼神中却闪烁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
两人对话间,气氛略显微妙。李昭宁示意墨竹和墨菊别暴露身份,她不想在这个时候节外生枝。阿诗勒隼看着李长歌,眉头微皱:“这个人,你打算怎么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