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了裘皮,大概家里每人能拥有一套:皮衣、皮帽、皮手套。说是选便宜的,可临到购买时,看着上等的裘皮,两个女人又舍不得放手了。
“妹妹,这上等的狐狸皮与下等的就是不一样,可这价钱------”
“姐姐,这—还是你做主吧!”
王闰之踌躇不已,选上等的大致要花费两百贯的样子,而下等的仅需一百贯左右,一倍的差距,而且所花钱财还是范大爷借给他们的。
“母亲娘亲,依黑儿看,还是买上等的合算。您想想:裘皮做的衣服,不只是穿一年半载,可以穿八年十年,甚至更久,倘若买了次等的裘皮料子,做出来的衣服保暖效果也差一些,而且因为不是很悦意,或许到明年又得重新置办,在花费上消耗更多。”
“好,就按黑儿的。”
王闰之顺水推舟。在她的内心,已经做了一番思量与计较,在这里多花费的,在其它方面找回来。她想的很好,可一个人的眼界在那里。回转时买纸笔遇到同样的问题,都不需要苏重插言,就买了相对好一些的纸品——在哪方面都可以节约,但于支持孩子们的学习而言,是不能崇尚节约的。
“你是苏学士的小儿子吧?”
苏重蜷缩在王朝云的怀里,懵懂地看着一脸兴奋望着他的人。
谁啊?
他很茫然,因为他不知道自己借了老爹的势头,已经成为名人。按他的理解,他们一家初到京师,认识他们的人少之又少。
“是他。昨天你与曹家的太子爷争吵的时候,他就在你们旁边,也是这样被人抱着。”
那人这么一说,苏重跟着想了起来,貌似从他们口中听到过范老头,而两人可能就是范家的孩子。至于哪个范家,是否有名,他当然不知道了。
在纸笔书行逛的年轻人,大都是读书人。他们这么一说,朝苏重看过来的人越来越多,你一言我一语的询问。
王朝云显得颇为尴尬,环抱苏重的双手不知不觉的加重了力道,似乎害怕一不小心怀中的孩子就会被这群大男生抢了去。
苏重感受到她的紧张,但轮到自己抛头露脸了,这样的机会千万不能放过——他可不是真正的小孩,在这风云际会的汴京,能够在机缘巧合下刷存在感,他岂会轻易放过?
“我们就是聚在一处呆了一会儿,连一面之缘都算不上,你们怎么知道我是苏学士的小儿子?”
苏重的反问已经证实了他们的猜想,围拢过来有意结交的学子几乎同时发生。
“两位夫人好!”
苏学士很出名,两位夫人已经有了免疫力,他人怎样的狂热于她们而言都不会觉得惊奇。是以两位女士都显得很安静,淡然地迎接着学子们的注目礼和问候。文人讲究礼节,即便面对不熟悉的两位夫人,但既然已经产生了交集,首先得问候她们一声,才能理所当然的与他们同行的小儿交谈。
“小家伙,你还不知道吧!你现在和你的父亲一样,成为名人了——被冠以神童的称呼。”
“神童?呵呵,哥哥说笑了。”
“我这个当哥哥的可没有说笑,听说你把曹蛮狠狠地说了几句,弄得你父亲回家的时候就被他堵上了,我家那位倔强的爷爷当时就在旁边。回家后,就不停的感慨,说你小小年纪,就有忧国忧民之心。还据此教导了我们一番,让我们向你学习——用心读书,将来好报效朝廷。”
忧国忧民?就我现在这样,谈得上吗?老人家也真会自动联想和发挥。
“两位哥哥,你们的倔强爷爷是谁啊?”
旁边有人起哄:“小神童,他们就是说了,想必你也不知道。不如背诵几首诗词,证实一下你神童的实力。”
“背诗就算了,没什么意思。再说我爹爹因诗词获罪,我们一家人早就不碰那些东西了。你们这些文人雅士也一样,等哪天当官了,可得夹紧了尾巴做人,别一不小心得罪了几个小人——俗话说:宁得罪君子,勿得罪小人!”
“精辟!真乃神童也!”有人总结性地宣称。
“小神童,我们兄弟诚恳地回答你的问话,我们的爷爷叫范纯仁。”
“范纯仁啊!听父亲说过,是一个正直的好官。不过,拜托两位范少爷,千万不要叫我神童,我不喜欢那个狗屁称呼。而且,一般的神童,长大了都没什么出息和成就,我可不想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