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重说着,伸手捏了捏杨士瀚的臂膀。可,奈何大冬天的,人家衣服穿得厚,他这双小手根本感受不到其肌肤的触感。不过,从整体形象上而言,应该是力量型的,不像曹时身子那么单薄。
说到自己老祖宗的功绩,杨士瀚这下激动了,而且,这似乎是他从没有听到过的话。说实在的,曾经的所谓将门,在大宋的地位越来越尴尬。
“师父,他也想拜您为师,想让您给指条明路。”
“呵呵,你以为师父是神仙呀!看明白了,我只是一个三岁的娃,或许能想几个新鲜的点子在生意场上获益。但,你看看这位杨兄,人家最终会在沙场上建功立业,为大宋夺回幽云十六州!”
“我?”
杨士瀚是有这样的想法,可,父亲那般英武的人,也没能完成这一夙愿,他行吗?
如今,父亲在去年因病致仕,从都指挥使任上退下来,其兄长萌阴补了官,到他这儿,得自己考,且三年一次。可,做那种混吃等死又憋气的武官,还不如在街面上混来得快活。
“你,当然就是你了,看你那副身架,应该是一个有武功修为的人,既然有这能力,为什么不去报效国家,光宗耀祖?”
杨士瀚愣了愣,半晌后,对着苏重双膝一跪:“好!我听师父的!”
“你这是?我何曾说过收你做徒弟了?”
“师父想不想认都没关系,只要我从心底里认您为师就行——师父刚才的当头棒喝使得徒弟头脑瞬间清明,且不管朝中如何,我只做好自己便可,这样,即便不能如师父所说,在我这一生里,为大宋收复幽云十六州,却也问心无愧!”
“好一个问心无愧!”
“哈哈哈,好了,快起来吧!师父认你这个徒弟了。”
苏重对着曹时翻了一下白眼:要你多事。
“这样,今后师父有什么好项目,也会想着算你一份子。如此,在养家糊口方面,你也就无后顾之忧了。”
“师父,我还没有成家----不过,等开春就要成亲了。”
“你这不是废话么?难道这时候告诉你师父开春成亲,还想师父送一个大红包给你?为师都还没收到你的任何礼物呢!”
“送,徒弟肯定送,要不,我这就去准备。”
杨士瀚是一个雷厉风行的,说到这儿,马上便行动起来,也不问问曹时是否跟着一起回去。
“师父勿怪!他就这样。”
曹时笑了笑,根本没有回去的打算。当然,也是惦记着师父的新玩意。
临近天黑时,杨士瀚驾着一马车物什再次来到苏重的家。马车停在大门口,他一件一件的往前院顺东西,苏轼下朝回来,见了他笑了笑,询问道:“你是谁家的公子?为什么把这些乱七八糟的玩艺儿往我家里顺?”
苏轼这人嘴也够毒的,想他杨士瀚费尽心力寻来的东西,在他眼中倒是变成乱七八糟的玩艺儿了。
“师公,这不是乱七八糟的玩艺儿,是我特意搜寻来孝敬我新认的师父的。”
“呵呵!你也跟着认师父了!黑儿,这谁啊?”
苏轼看着闻声跑出来的苏重询问,语气上一点也没有为人长辈的谦和。
“爹爹,他是杨家后人。您看他那副身子骨,功夫肯定厉害,黑儿有这么一个徒弟,不是也跟着长脸么!”
“杨家后人!”
苏轼对着杨士瀚重新审视一番,点了点头,但还是说道:“黑儿,让这个一看着就一根筋的家伙给你长脸,你也真敢想!”
“老爹,您不能这么打击年轻人的自信,得多多鼓励!”
这父子俩一唱一和的,杨士瀚一边还在往外顺东西,一边摇头苦笑:“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大文豪?可他这大文豪的名气却不是所谓的!唉!有其父才有其子!也是自己上赶着与这一家人搭上关系的,被这样刺激几句也是应该的,就当师父师公对自己的勉励。”
其实,现在想想,他还是觉得自己的行为挺荒唐的。他这师父虽然能说会道,说起话来也是底气十足——这也难怪!他有一个优秀的老爹呀!可还是不能抹杀他只是一个孩子的事实。所以,他淘来的玩艺儿都是大宋少见的新鲜物什,专门从番邦商人手上花大价钱买来的——因此,他花完了自己原本没有多少的积蓄。
说起来,在惯常混在一起的三兄弟中,他还是最有心计的人,知道聚少成多,每月家里给的月钱他都会想着积攒一点,不想其他两位仁兄一样将之花光。要不然,这说不清,道不明的拜师之礼,他哪里有钱筹备?可要是跟家里要,父亲大人保准给自己一顿暴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