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迨、苏重要走,其余人也没有继续吃下去的兴趣,这一场接风宴也就这般散了。曹时自去火锅城里的套房里歇息,他原本还想着,去别家的客栈及酒楼歇息,但想此来不是一天两天,没必要花那笔冤枉钱。临了,他还兀自感慨,不曾想他曹时也会有算这等细账的一天,要说凭曹家现在的财力,似乎任凭他怎么挥霍都行,可这习惯上,心里上,与苏家人相交得久了,渐渐把他们的一些习惯借用过来,更是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势头。
苏重有让他和二哥他们都去他现在的府邸居住,府邸虽然不是新建,但买下后,进行了修缮,住着还是挺方便的,只不过,里面住的人挺多的,他的黑旋风骑士队都住在里面,后来还招了几个每日湿扫庭院的小厮,以及做饭的老妈子。这么多人住在里边,而且多半是习武之人,肯定闹腾的很,就是苏迨也不想去他那里掺和,还让苏重跟着他们住这边来,反正火锅城当初在设计时,就预留了五个套间供他们自个人暂住。
同来的刘允彤,现在的身份已经转换成苏重的幕僚,因此,暂住府邸那是应当的,而且,他也有心向这些习武的少年儿郎们讨教讨教。现在有了既定的身份,自然对自己的要求也不一样了,只能自保,那是好听的说法,真正说起来,就是功夫不行,只是比一般人强了一点-------就这样子跟在苏重身边,肯定不行。虽然他不是很清楚苏重会有多大的造化,但就看他十几岁就能任一大县的县令,起发展形势不用估量,也知道很不一般-----是以,他很是乐意地跟着杨志去了县令府邸歇息。
要说章惇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到苏重这只小皮猴了。
倘若认真算起来,还是年尾的时候见过一次,那是苏重主动上门,说是提早拜年,说是过了年,他要忙的事情可多了,就没时间来给他拜年------他当时听着,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他忙!似乎他这个知府大人很闲似的。不过,现在看来,他确实挺忙的,他还当真小看了这小子,在不知不觉中,竟然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在这春耕生产的时候,大名县各个乡村里的庄户人家,恍惚特别有信心——今年,肯定是一个丰收年。因为,他们的县令大人不仅帮他们解决了水患水荒的问题,还提供了特别好使的农具,以及耕牛的数目也能基本满足------
苏迨、苏重到时,章惇还在府衙的内堂徘徊。他真是拿捏不准,就这如孙悟空般的家伙,会不会听从他的召唤,确实说不好。可是,你若让他拿官大一级压死人的派头来对待苏重,他却做不到。似乎,他打心底里认可他,不管他怎么闹腾,总觉得他是干事儿的主。当然,更主要的,就是不管他怎么闹腾,他这心里对他的感觉还是一样——爱重!
“章伯父,侄儿来迟了!”苏迨进了内堂,被人接过所带来的礼品,便拱手一拜。此时的章惇已经稳稳的坐在了太师椅上,捋着花白的胡须上下打量苏迨。对于苏迨的映像,他还停留在他十六七岁的时候,那时的苏迨,还是翩翩少年,而现在,似乎依然那么年轻,只是在气势上沉稳了许多,虽然是一届商人,却没有半分为商的那份世俗。
“呵呵---来了就好!章伯父也是好多年没有见到你等,听说你来了,不觉就想见见,再者,既然到了伯父这里,伯父怎么也得略尽地主之谊-----哈哈---不错,还是那般年轻,且举止得体,不像你这小弟,看着就能让人头疼!”
“章伯父身体还是那般硬朗,晚辈恭贺伯父!”
“伯父老了,想不服老都不行!不知你家爹爹现在怎样?”
“晚辈惭愧,说起爹爹娘亲他们,我也快一年没有见过了-----过年的时候原本是想过去跟他们一起过年的,爹爹说不用,说是今年年底就过来与我们相聚-----或许,如果伯父愿意,到时一起过年更显热闹而有趣!”
“再说再说---现在谈过年还早着呢-----你们兄弟都站着干嘛,到了伯父这里,就是自己的家,别想着伯父与你们讲那些虚礼------还有你小子,今天怎么这般老实,是不是想让你二哥看看,我这老头儿平常是怎么对待你的?”
“嘿嘿----当然不是,只是之前二哥对我说了一些礼多人不怪的问题----我觉得也是,现在,章伯父就是我的上级,官大一级能压死人,况且,伯父哪里是只大了小侄一级?小侄反省了一下,觉得我二哥的说法有些道理,官场上该讲的礼节还是要讲,伯父让我站着,我就不能坐着;同理,伯父让我坐着,我就不能站着。”
苏重说着,麻利的坐了下来,那情形,好像对方已经开口让他坐了,他就得赶紧坐下来。少年嘛,不管是对官场、还是别的场景,都应该还是一脸懵逼,不知怎么应对的样子。
“哈哈---就你理多!伯父还不知道你,就是一个超级演员----年前,都说你是不作为的县太老爷。你也就那么听着,随便他人怎么讲,我呢,也跟着听了一车还不止的闲话,现在事实证明,老夫没有看错,你就是最有作为的县太老爷-----那些曾经弹劾你的那些人,我可是乘机狠狠的打了一下他们的脸,让他们一天到晚别只盯着他人,先检验一下自己,对朝廷、对大宋,到底做了什么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