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相隔三百米处白面无须的苏过,晁盖阴阴的笑了起来:“苏通判,如果某家是你,此时就乖乖放下手中的武器------你们的武器看着虽然精良,长枪、大刀、还有弓箭,每人的配备虽然齐全,可是某家实在是怀疑,你一个白面书生,同样配备这么多,能挥舞得动吗?而且,你看看你身边的人有多少?某家这边的人又有多少?-------一目了然,是不是?----某家劝你不用期待你身后的那些湘军,以及那些个衙役,这些人除了能喝几口老百姓的血,还能干什么?还有,已经这样了,某家对你也是倾慕得很,便实话实说了,他们这些人,不仅不会针对我们,还会想尽一切的办法要你的性命,这样,他们才可以继续逍遥的过日子,还有城里的那些官员,以及你的顶头上司,也是同样的想法------怎么样?跟着某家一起重建一个制度,一起喝酒吃肉,不也很好嘛!”
“既然你这个土匪头子把话都说透了,我苏过似乎要感激你才行,不过我相信,我们的衙役、湘军都是有自己的操守的,即便在形势面前,偶尔会昏了头,但当真正需要选择的时候,他们会自然而然的站在官方这一边,因为只有这样,才是正确的选择,也才能抱住他们以及他们家人的身家性命。”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苏过特意加重了语气。
像这种激烈的站场对峙,这是他第一次经历,如果说起经历,或许只有在书写白话文的时候有过思维的烤炼。这种烤炼虽然纯粹是纸上谈兵,但,或多或少的增添了他此时的胆气。所以在此时此刻,面对多余自己一倍还不止的人,他才能这样保持面上的气定神闲,但心底,还是慌乱的。这样的人员阵势,已经超出了他预估的范围。这之前,他还只是单纯的想着,在他来之前,密州的官方仅仅是和周边的土匪在暗地里有彼此间的约定。
无非是求财而已!
这样子求财虽然有驳为官之道,但他也不是小白,知道这也是许多地方官的一种常态。大宋重文轻武,官府的地方战斗力量就更是微薄,或许这样治理,才能避免生灵涂炭,从而造成更大的混乱。但,就是这样,也不能不显示这样的为官人员是真正可恨的,官府衙门是保证一方平安,维护当地老百姓正常生活的,可这些人做了什么?他们在加重老百姓的生活压力,把他们置于水深火热之中,所以他要彻底肃清这样的现状,保证地方老百姓能够享有真正平静而又安详的生活。
他是苏轼的儿子。
苏轼一生仕途坎坷,但不妨碍他到任何地方都在尽自己最大的力量为老百姓造福。
黎昶书匍匐在外围的树丛里,看着一触即发的场景,暗里数着土匪人员的数量,心情惶然,可,这是一个机会,只有经过这一次后,他才能仰仗苏家让自己能正正当当的站在人前,为自己身上所背负的冤屈平反。
土匪人员虽多,但大部分人也和湘军队伍一样,是一群乌合之众,当苏过与吕颐浩达到共识后,一扬手,弓箭手手中的箭头密密麻麻的射了出去。跟着,湘军的二百来人一哄而散,根本不理会吕颐浩临场的言语鼓动。眨眼间,吕颐浩身边仅剩下他的几个亲随,以及六个有想法的厢兵。
六个厢兵能够留下来,也是自恃有点儿功夫,想着与其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不如放开了胆子,为自己挣得一个晋升的机会,尤其是他们相信苏通判。这些年,苏家在大宋造就的影响已经传遍了每个角落,只是可惜,他们的巢谷学院只收取所建本辖区的流民。现在,苏家的人来到了密州,如果同样弄一个巢谷学院出来,或许也可以改善他们厢军的生活状态。
东京的巢谷学院里,就有许多厢军在里面讨生活,日子过得是尤其滋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