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怀远听罢面色古怪地看着我,片刻后“嘿”地一声说道:“好啊!姓周的小子可真是好算计。当年他自己不愿拜我为师,现在却让徒弟来拜我。这样他就可以和我平辈论交了!”
我笑道:“那倒不至于,您也了解我师父的为人,绝不会动这种歪脑筋。”
肖怀远“哼”了一声,说道:“那也难说!”
我急忙说道:“我师父平日言语中对肖道长十分敬重,您在他眼里始终是前辈高人。”
肖怀远皱起眉头对我说道:“你怎么还叫我肖道长?”
我听罢心下大喜,急忙跪地磕头,口中说道:“师父在上,受弟子一拜!”
肖怀远笑道:“起来吧!”
伸手扶我时,碰到我右手小臂上的银麟护臂,奇道:“这是什么?”
我将袖口卷起,露出护臂,说道:“这是……”
话未说完,就听肖怀远低声惊呼道:“唐皇遗宝,银麟臂甲!怎么会在你这儿?”
我答道:“这是今天中午吃饭的时候,赵大哥送给我的。”
肖怀远问我道:“什么赵大哥?你是说赵晨光?”
见我点了点头,肖怀远笑道:“今后不可再胡闹,他是我结义兄弟,你是我徒弟,你俩怎么能兄弟相称。你对人有恩,便收人重礼,这可不是大丈夫所为。”
我赶紧说道:“不是我想要,当时确实推脱不掉,没办法只能收了。这个臂甲很贵重吗?”
肖怀远奇道:“他将这臂甲送与你时,没有告诉你这宝贝的来历吗?”
见我摇了摇头,肖怀远笑道:“是了,他定是怕说的狠了,你更不肯收。晨光贤弟果然性子豪爽,这般宝贝竟也舍得送人。”
一边说话,一边将我的袖口翻了下来,掩住臂甲。
我接着问道:“师父,您说这是唐皇遗宝,难道是唐朝皇帝的宝贝?”
肖怀远见我口称师父,心中高兴显在脸上,笑呵呵地对我讲了宝贝来历。
当年唐太宗还是秦王时,得了隋末唐初两大奇人,袁天纲、李淳风出山相助,征战四方无往不利,替他爹打下李唐大半江山。
秦王打起仗来常常披坚执锐,带头冲锋,有时甚至脱离大部队,自己带着小股骑兵偷袭骚扰、断敌粮道,来去如风。
可俗话说‘瓦罐不离井口破,将军难免阵前亡’。
秦王这么做自身危险也大大增加,身边将校劝说无用,并且敌军中往往也有修行高手助阵。
无奈之下袁天纲、李淳风二人便收集奇珍异宝,封印灵兽魂魄,给秦王打造了金杖、银甲、玉带三件护身法宝。
后来秦王杀兄囚父,身登大宝成了皇帝。
再后来李唐失政,天下风云变幻,这几件仙家法宝流落江湖。
大家伙儿都叫它们“唐皇遗宝”,引得无数修行高人争来抢去,却始终没有定主。
相传元末明初时,铁冠道人张中曾得到遗宝中的赤凤玉带,“癫仙人”周癫寻到银麟臂甲,龙阳子冷谦偶得紫金龙头杖。
三位高人同时入世,保扶洪武皇帝驱除鞑虏,复我汉家衣冠。
可惜北龙余脉气势不衰,正统年间北元太师也先率兵南下,在土木堡擒获英宗皇帝,内阁学士、六部官员战死无数,随军的唐皇遗宝也是不知所踪。
肖怀远说到这里,伸手从怀里掏出一根筷子大小的紫色小棍,对我说道:“为师手中这柄紫金龙头杖,便是唐皇遗宝中的金杖!”
说到此处手中紫光闪耀,那根紫色筷子忽地变作一人多高、手腕粗细的紫金拐杖。
一条五爪金龙盘在杖顶,龙头仰天嘶吼,一对龙眼中紫光流转,仿佛活物。
我见状吓了一跳,说道:“原来这银麟臂甲这么贵重,早知道的话我绝不会收下。”
肖怀远笑道:“好孩子!越知道贵重越不收,这份心性已强过无数人了!不过你身在公门,这宝贝在你手里也有些好处,总比流落江湖引得人人争抢好得多。”
我听到“人人争抢”四字心中不免害怕。
此刻加上胸前的元祖玉,我已经身怀两样重宝。
可我自己除了会几手拳脚、免疫精神攻击之外别无所长,万一被高手盯上,只怕非但宝物易主,我还得丢了性命。
想到此处我将银麟臂甲摘下,放到肖怀远身前,沉声说道:“师父,弟子本领低微,恐怕没有守护重宝的能力。这东西在我手里非但无益,反而有可能给我带来杀身之祸,还请师父代我保管。”
肖怀远听罢“嘿”了一声,盯着我说道:“你和你那姓周的师父真是一般的好算计,这招祸水东引使得妙!你怕引来杀身之祸,就不怕为师麻烦不尽?”
“既然本领低微那就勤加修炼,那武田刚手段不比为师弱,难道你一句本领低微,将来就不去对付他?”
肖怀远捡起银麟臂甲扔给我,接着说道:“趁早收起来吧,如果江湖上知道咱们师徒俩对着唐皇遗宝推来让去,不知道能气死多少修行人。”说罢忍不住哈哈大笑。
我被肖怀远的话激起胸中豪气,捡起银麟臂甲扣在右手小臂,起身说道:“弟子谨记师父教诲,一定勤加修炼,早日让武田刚伏诛!”
肖怀远听罢叹了口气说道:“这世间邪魔外道,又岂止武田刚一人!你身负国家重任,切记再不可妄自菲薄!”
刚说到此处,我口袋里手机铃声响起。
我接起电话,是韩晓琳让我赶紧去食堂二楼,说两位首长和大家伙儿都在等着我。
我刚挂了电话,肖怀远就对我说道:“快去吧,别让大家等急了。”
他修为高深,耳聪目明,电话自然被他听了个一清二楚。
我赶到食堂二楼,推开房间门才发现,董司令坐在主位,却将对面的副陪留给了我,吴参谋长仅仅坐在三陪位置上。
我绝不敢坐,坚持要和吴参谋长调换位置,董司令却一拍桌子,让我服从命令。
我只好乖乖坐下。
杨诚招呼一声,一桌子菜便陆续上齐。
该谈的正事儿估计下午在会议室都已经谈妥,因此这顿晚餐所有人都是天南海北的瞎聊。
此刻肖怀远不在,赵晨光和姚羽相比中午兴致更高,一顿饭下来宾主尽欢,大家伙儿各回住处休息。
第二天上午九点刚过,吴参谋长一个电话便把我叫到了他的办公室。
我刚一进门,吴参谋长就对我说道:“明天就是大年三十,肖道长非要和你赵大哥打一架。好在玉渡山离咱们不远,咱俩人商量商量,明天在山上该怎么安排?”
一边说,一边抬手虚按,示意我坐下说话。
我给吴参谋长把水杯添满,又给自己泡了杯茶,坐到吴参谋长办公桌对面说道:“我查了明天的天气预报,明天冷空气南下,北风很强,天气很冷。”
“玉渡山山势险峻,平时人就很少,这么冷的天又是年三十,估计不会有人爬山,更不会走山中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