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很幼稚！”贝伦直视着塞林的眼睛，“你把江箫当成什么了？喜欢的人类？”

“我……我才不是……”

藏着的心思就这样被贝伦戳破，塞林下意识地就想否认。

就和之前无数次一样，即便那句否认听起来是那样无力。

“算了，我不管你喜不喜欢，我喜欢她，认真的。”贝伦似乎冷静了一点，说话的语气也变得平静下来，“所以我希望她能开心。”

“塞林，我和你不一样。”

贝伦拿出那本还未完成的手稿，手指慢慢拂过上面工整的精灵文。

“你还记得上游最初的模样吗？我一直都记得。包括那时候几乎想要放弃的心情。”贝伦低声说着，“我和大多数的精灵一样，都记得她的付出。”

“在一切的私情之前，她对我，对我们是更重的恩情。”

塞林已经彻底撇开头，没有去看贝伦。

但是贝伦知道他在听。

“塞林，所以无论如何，也绝不要因为私情去做任何伤害她的事情。”

“不然无论是我还是艾莉娅，都不会原谅你。”

贝伦走近塞林，逼迫塞林直视他的眼睛。

那双美丽的天蓝色眼睛倒映出贝伦前所未有的严肃的面容。

“江箫才不只是你喜欢的人，她是她自己。”

她没有任何义务因为你的爱做出妥协。

贝伦当然也明白和暗精灵的相处是危险的，甚至贝伦也知道江箫表现出来的不对劲。但是他相信江箫。

就和三年前他主动将短刀递给江箫时一样。

那么在三年后的今天，贝伦也希望江箫可以无所保留地去做她想做的事情。

他看到塞林眼睛里的火光熄灭。

金发的精灵抬起手臂盖住眼睛，疲倦顿时席卷了他的身体。

“况且，族长都改变不了，你又能改变什么？”

“……我知道。”

塞林低声说。

他知道，可他就是接受不了，就是不甘心，只要一想到有可能再也见不到她，恐惧感就占据了他全部的思绪……

那一瞬间他甚至想过去求那个嚣张的人类，只要有任何办法能留下她，能治好她……

可是那都是他的一厢情愿，那个自称大魔法师的人类恐怕也没有办法。

塞林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做出那样的事，现在想想他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我会和她道歉。”

这句话几乎是从塞林的嗓子眼里挤出来的。

贝伦意外地看着他。

“真稀奇，你道歉？”

“喂……”

“哈哈哈不好意思啦，实在太难想象了！”

看着又恢复到从前嬉笑模样的贝伦，塞林却忘不了刚才贝伦严肃的表情。

他知道贝伦说的话都是认真的。

前所未有的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