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齐漫步在赌场区,不断向看起来比较闲,或者看起来心情还不错的人打听寻人。
虽然他已经戒赌很久了,但看到这里光怪陆离的款式齐全赌具难免还是会感到有些手痒。
忽然间,一个身披斗篷与此地造型格格不入的老妪抓住他的手腕上前与之搭话。
“年轻人,要不要跟我赌一把?赢了的话这里什么都有可能属于你。”
兰齐弯下腰不屑地打量了一下她兜帽下被遮住的脸,随后轻轻摆动自己的胳膊企图将这个碍事的老太太甩到一边去。他心想这肯定是这个狗屎赌场的营销策略,想来糊弄我这个聪明蛋儿?门都没有!
可自己不论怎么怎么晃,那老妪干瘪的手就像一副镣铐一样死死夹在他的手腕始终不肯松开。想着去找场内安保人员调解吧,他们还显然都是穿一条裤子的,直接搁这装死当没看见人。但这一个瘦弱的老太太自己还不好强行把她弄开,因为弄伤她的话,搞不好还要被讹上赔钱。
(其实主要还是有任务在身加上人生地不熟,这要搁家门口他早就跟她爆了。)
之后的他,在赌场内不论溜到哪儿身边都会死死钳着一个老太太,以至于寻人问路的效率都受到了极大的影响。无奈的兰齐只好在休息区停下脚步,倒要问问这老妪究竟想要干点什嘛。
而老妪回答的话语依然和上次时候说的一样:
“年轻人,要不要跟我赌一把?赢了的话这里什么都有可能属于你。”
“什么他妈的……复读机么?几十分钟里就只会说这一句话。”
眼下的兰齐没有什么特别好的办法,靠在椅子上颓废的他,死马当活马医地向老妪问了一下:
“你认识我手机里这个人吗?”
而这次,那老妪的口中却传出了不一样的声音。
“有可能哦,如果你赢了的话什么都有可能赢到。”
“啊?”
这种突如其来的转变,不亚于游戏里每天只会产生固定对话的Npc,在某天脑袋上突然出现了感叹号,转变了态度向你发起了了一些新的对话。
兰齐神色凝重地打量着身旁的老妪,虽然他知道这很有可能也是当地的营销策略,但可能是因为此刻久久找到人之窘境带来的烦扰,他还是将信将疑地对其说道:
“怎么赌?赌什么?我要是赢了你会告诉我什么?”
此时,那老妪干裂的嘴角忽然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同时那枯如白骨的手也慢慢松开了兰齐的手腕。
“我什么都可以告诉你,但前提是,你得能赌赢我。”
【兰齐】“你想要什么赌注?”
【老妪】“桀桀桀~你的一根头发。”
【兰齐】“仅此而已?”
【老妪】“仅此而已。”
在听得这奇怪的赌注后兰齐又问道:“怎么赌?”
老妪回答道:“石头剪刀布,一局定输赢。”
【兰齐】“哈~?这tm也算赌博啊?”
【老妪】”桀桀~这种最简单直接的快速刺激才称得上真正的赌博哟~年轻人,不敢玩就算了~”
兰齐不禁心想,这都tm几几年了,还在这玩这种老掉牙的激将法,不过虽说这是激将,但愿者还是会上钩,于是他铿锵有力地做出回应道:
“来,谁怕谁,玩就玩!”
【老妪】“年轻人~千万不要想着中途变招哦?虽然老了,但我的眼睛可是很好使的。”
【兰齐】“小孩子才会屑于变招,赶紧开始吧!”
于是,在二人稍事准备过后。
“石头!剪刀!布!!!”
话音刚落,一锤定音,胜利的喜悦爬上了兰齐的面庞,是他用石头赢了老妪手中的剪刀。
“老东西是我赢了,赶紧告诉我手机里相片中的人在哪?”
兰齐揪住这个老赌狗的领口拎到自己面前,在他的不断逼问下,老妪伸出手指向上方的天花板指了指。
“你的意思是,人在上面?”
老妪点了点头表示肯定,然而兰齐继续追问道:
“再上方哪里?第几层?哪个区域?哪个门牌路口?”
但此时的老妪却摇了摇头,表示他现在赢到的赌注只够兑现刚才那一个线索。
“那tm坑爹呢!从这往下数总共也没剩几层了!往上还有那么多层要人怎么找?”
急气儿攻心的兰齐撸起袖子眼瞅就要揍她的时候,那老妪却再次发话叫停了他。
“要不要再赌一次?年轻人~这次可以加注,赢了的话说不定可以知道你要找的目标人在哪层~”
兰齐冷若冰霜斜了她一眼,但最终还是答应下了这次以三根头发为代价的赌局。
这次的赌博方式是抛硬币,虽说是转变了形式,但总体而言还是属于简洁明了的对赌方式。
“正面。”
“反面。”
兰齐将一枚硬币高高弹向上方,其硬币在天空中滞留了数秒的时间,在这期间兰齐的心砰砰直跳,仿佛顶到了嗓子眼儿。而就在硬币落地地的一刹那,对局结果就已经显而易见了,兰齐毫无意外的输掉了这场赌局,失去了三根头发。
而在赢得赌局收下对方的三根头发后,那老妪又开始巧言令色地在兰齐的耳边煽风点火:
“年轻人,赌博总会有输有赢的,输掉一局没关系的,你不是还要找人么?怎么样?还要继续吗?你还有好你多东西可以赌。”
兰齐没有说话,只是坐在原地目不斜视地盯着那老妪,最后,他在深吸一口气后。
“…………”
之后的兰齐与老妪展开了轮番对赌,赌局的方式从最开始的掷骰子、拼点数,再到赌海豚,猜比赛,最后再到各种纸牌的进阶玩法,其赌博方式正在一点点向复杂的方式改变着。
而赌注方面也随着赌博的方式变得越来越大,先是指甲、睫毛,再到更多头发、衣服、牙齿,以及一小块皮肤。
但唯一不变的是,兰齐基本一直都在输,他后续得到的唯一信息仅是排除了顶部舞池中现在没有他想要找的人。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相信这个突然出现的老妪,以及所说的这些虚无缥缈的鬼话。甚至自己起初为了赌而想要达成的目标都变得不那么重要,现在的他只是漫无目的的赌着、赌着、赌着……
现在的兰齐全身上下只剩一条裤衩,头上的毛发所剩无几,眼眶上没有眉毛,嘴巴里缺少数颗牙齿,神色呆滞地坐在椅子上,等待着老妪为她准备提供的下一轮赌局。
【老妪】“年轻人,下一轮赌局准备好了,还要继续吗?”
兰齐没有说话,颤抖着点点头。
【老妪】“那么这次的赌注……我要——你的肝儿”
在听到这个赌注后兰齐先是抬头一惊,然后惊又渐渐转变为了癫狂的喜,由于口中缺少牙齿,还不习惯的他颤颤巍巍张开嘴,模模糊糊地小声连连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