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怪它,面对比自己强大的对手,明哲保身才是最理智的选择。
冯无邪没心思去管商场之后的事情,智元法师同样也不想涉足此事。
毕竟十多条人命,说不清理不顺,身陷其中起不了实质的作用,还会麻烦不断。
趁没引起人注意,他们叮嘱了商场两个幸存的员工,闪身走了。
回方清寺路上,冯无邪忐忑不安,心里老想着唐糖。
想着好多种可能。
但他自我安慰认为,智元法师不好说唐糖临阵脱逃了。
他一个外人不好插手,是责怪,是原谅,让他们见了面自己解决。
一定是这样的。
但只要唐糖安然无恙,冯无邪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责怪它呢。
心里挂念着唐糖,冯无邪走得很快。
即便昨晚一夜未眠,和鬼玩了一晚上游戏,冯无邪仍精神很好。
不多时,来到方清寺。
没跨进庙门他就迫不及待问:“法师,我灰家仙唐糖呢?”
智元法师不去看他眼睛,自顾走在前面,冯无邪紧跟其后。
穿过佛堂,来到后院。
石桌上存着一个长木盒,尺许长。
智元法师走到石桌前不走了,并注视着长木盒。
冯无邪顿感不好,那长木盒,怎么看都像口小棺材。
正好……正好装什么小动物。
“小冯啊,请节哀!”
冯无邪如雷轰顶,他怎么也接受不了唐糖会轻易……
冲上去打开木盒,一只大耗子,安祥的躺在里内。
像个寿终正寝的耄耋老者,胡子翘翘的,安祥平静,像是活够了死得没留念。
不知为何,冯无邪想哭,但怎么努力就是哭不出来。
甚至他想悲伤,像有什么压制他感情不许他悲伤。
明明他很担心很在意唐糖的。
他只是全身无力,瞬间觉得无比疲惫。
勉强扶住石桌,坐到石凳上。
智元法师观察他问:“小冯,你没事吧?”
“不要憋着,想哭就哭吧。”
冯无邪镇静得声音都不带颤抖:“我没事,我好着呢。”
他的确没有说谎,因为他一点哭不出来。
但他心里清楚,人在忽然失去至亲时,当时感情处于麻木状态。
是无法感到悲伤的,更哭不出来。
可往后,思念会像即将决堤的河坝,慢慢渗透。
最后无尽的悲伤如洪水汹涌,一发不可收拾。
思念和悲伤会折磨人一生。
他低头想了很多,站起身,抱着装有唐糖遗体的木盒,默默向前走。
智元法师也默默的跟在后面。
“它怎么死的?”
走在前面的冯无邪冷不丁的问。
智元法师顿了一下:“它的爪子,深深掐进木门和门框里。”
“到死,都没有松开,唉,它极力把守住门,想拦住邪魔带走你。”
“其实,它完全可以活命的。”
冯无邪没再说话,把木盒抱得更紧了。
进到后堂佛前,冯无邪跪在蒲团上,将木盒放在膝前。
他不知该为唐糖做点什么,就这样跪着望木盒发呆。
良久,智元法师说道:“死了的死了,但死了的以死,是想换你活。”
“不要辜负它,你就好好活着。”
“那邪魔不想放过你,你该想想,要如此才可度此劫。”
“斩妖除魔,一是为你自己,二是让灰家仙死得其所。”
提到长臂鬼,冯无邪压制的怒火再次点燃。
比以往任何时候更恨更狂躁。
因为灰家仙唐糖,冯无邪不再被动任那邪魔玩弄。
有仇必报,血债血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