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觉得吃定了老刘家,原来苟有福画了个这么大的饼。
“有福叔,你说完了吗?”刘根来笑吟吟的看着苟有福。
“说完了。”苟有福把抽完的烟屁股往地上一弹,满脸笑容,“我开的条件够优厚吧,你满公社扫听扫听,谁家娶亲能开出我这个条件?也就是我家旺财稀罕你二姐,求了我好几天,我才答应。不是我苟有福说大话,就我开这个条件,全公社的姑娘都能紧着我家旺财挑。”
“说的有道理。”刘根来点点头,从兜里掏出五张大黑十,递到刘栓柱面前,“爹,这是我往四九城供销社卖野猪剩下的五十块钱,你收着。”
啥?
五十块?
还是剩下的。
苟有福笑容僵住了,苟旺财更是跟被定住了似的,直眉楞眼的看着那五张大黑十。
刘根来一下拿出五十块,他们已经够震惊了,可刘栓柱一开口,才是王炸。
“怎么还有五十,卖野猪的一百五十块你不都给我了吗?”
卖野猪的一百五十块?
刘根来卖野猪挣了两百多?!
他们家几年也挣不了这么多钱!
再一想自己刚才说五块钱彩礼时的口气,苟有福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刘根来,你是打猎有本事,可你们家不能总指着打猎活吧?何况,你就是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到粮食,家里一样还是吃不饱饭。”
足足两三分钟过后,终于缓过神的苟旺财还不死心,刘根来挣的钱越多,他越想娶了刘敏。
只要跟刘根来攀上关系,刘根来打猎的时候能不带上他?到时候,他也能大把的挣钱。
“你病那几个月,一直都是你二姐照顾你吧!你就忍心你二姐下地干重活?你放心,只要她跟了我,我一定让我爹给她安排个轻省活,养的白白胖胖,不用遭一点罪。”
“你说的没错,我的确舍不得我二姐下地干重活。”
刘根来冲苟旺财一笑,又从兜里拿出几页纸递到刘栓柱面前。
“爹,这是大队给我二姐开的介绍信,还有我二姐的工作指标,拿着这两样东西,我二姐就可以去四九城国营饭店当服务员了。”
这下,不光苟有福苟旺财父子,刘栓柱也是呼的一下站起来,满脸都是惊愕。
“你……你……你说的是真的?”刘栓柱说话都结巴了。
“真的假的,你看看不就知道了。”刘根来指着那几张纸,“这上面都有公章,别的能造假,公章还能造假?哦,对了,有福叔,你是生产队长,应该见过咱们大队的公章吧,你帮我爹看看大队的公章是真是假?”
苟有福嘴角抽动了几下,刘根来的话听着客气,却是在啪啪打脸,可他也好奇刘敏的工作指标是不是真的,还是想凑过去看看。
刘栓柱一把把他扒拉到一边,自己拿着那几张纸凑到了煤油灯前。
他可不傻。
这几张纸关系到二女儿的前程,万一苟有福使坏,凑到煤油灯上烧了,二女儿的前程可就毁了。
刘栓柱小时候念过几年私塾,认识不少字,看得懂介绍信和工作指标,他对着煤油灯的那点亮光仔仔细细的看了好几遍,颤抖着手把那几张纸揣进衣兜,想了想,又掏了出来,递给了刘根来。
“还是你拿着吧,爹怕弄丢了。”
“好。”刘根来笑了笑,接过来揣进衣兜。
刘栓柱挺了挺腰杆,背起了手,转向苟有福,正要说点什么,苟有福抢先开口。
“行了,栓柱,你家刘敏成了城里人,我家旺财高攀不起,亲事就这么算了,时间也不早了,生产队还有不少事,我该去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