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卖不卖?不卖我走了。”
票贩子的笑容和眼神都被刘根来看在眼里,这家伙怎么想的,他心里门儿清,哪儿会跟他客气?
“卖卖卖,当然卖了,哪有买卖来了往外推的道理?”票贩子早就算好了,直接报了数,把手伸到刘根来面前,“一共一百二十八,一手钱,一手票。”
直到现在,他还是不相信刘根来能一次吃下这么多票,不是别的原因,刘根来实在是太年轻了。
一个半大小子,上次来就花了那么多,怎么可能还有这么多钱?
尽管怀疑,这家伙还是抱着有枣没枣打三竿的想法,收集了不少票据,这大概也是他能把倒腾票据这种小生意做到这个鸽子市最大一家的原因。
刘根来没有废话,直接从兜里掏出一摞大黑十,数出十三张,往票贩子手心里一拍。
票贩子都愣住了,恍惚了一下才回过神,立刻一阵眉开眼笑。
“大哥就是大哥,够局气。”
“少拍马屁,我拍马屁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呢?”刘根来嫌弃的瞥了这家伙一眼。
票贩子嘴角抽了抽。
这话说的……真以为我看不出你是个小屁孩?
他哪里知道刘根来说的就是实话,他原身可是从六十多年后穿越过来的,以票贩子的年纪,真不一定能活到那个时候。
“你还有别的票据吗?”刘根来又问。
“啥都有,烟票酒票皮鞋票,肉票粮票奶糖票,油票菜票棉花票,布票澡票毛巾票……”票贩子又来了一通顺口溜。
“打住,我可不要相声票。”刘根来丢过去一根中华烟,“肉票、奶糖票、布票都拿出来,还有皮鞋票,也给我来一张,你这儿有手表票吗?”
“有,收音机票我也有,你要不要也来一张。”票贩子一边找着票据,一边推销着。
“暂时不要,以后再说吧!”
他不缺肉,要肉票是想去东来顺一类的肉店吃饭,奶糖他空间还有不少,但他以后不一定能常来鸽子市,干脆多买点备着,布票则是给家里人准备的,一家人都有新鞋子,衣服还都破着呢!
皮鞋票也是为将来准备的,过了年,他就十六了,在村里已经算成年人,不可能一直无所事事,只靠打猎为生,从长久看,还是找个工作更稳妥。
至于手表票,纯粹是因为他不会看天,不像村里人那样,看一眼太阳的位置就能判断出时间,误差甚至都不超过十分钟,他想知道准确时间,只能看表。
收音机,以后肯定要买,但不是现在,他现在要是拿个收音机回家,要不了两天,老刘家就会成为整个大岭公社的话题中心。
这还不是关键,关键是收音机一开,肯定有许多人来听,一想到家里每天屋里院子里都是人,他就头疼。
“肉票十五斤三两,五毛钱一斤;奶糖票六斤,八毛钱一斤;布票二十尺,两毛一尺;手表票一张五十。”票贩子点了一摞票据递给了刘根来。
别的票还好,十五斤三两厚厚的一大摞。
刘根来一看就明白了,肉票几乎都是一两一张,一摞里就没有超过一斤的。
“肉票和奶糖票怎么这么贵?你不是想杀熟吧?”
票贩子愣了一下,才明白杀熟是什么意思,立刻笑道:“这不是快过年了吗?你要是晚几天再来,还得贵。”
“那你现在卖,不是亏了?”
“做我们这行的,就讲究个流水,让钱流动起来才能多赚。只有傻子才会屯票,说不定哪天就成废纸了,赔的连裤衩子都不剩。”票贩子说起了自己的生意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