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时分。
已经醒来的尘南一扫疲惫。
面对今天未知的挑战。
恐惧充斥着他的五官。
男人不由自主颤抖的双手轻轻扶住围栏望向窗外。
自己也许不是新生的朝阳。
但也绝不是下坠的落日。
对于这场豪赌自己毫无准备。
甚至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相比研究毒药的林达。
暗中谋划的罗尼。
守株待兔的杰克。
包藏祸心的羊男。
伺机而动的吴兴明。
幕后棋手庄鹤鸣等等这一批批的人精。
自己完全称得上赤膊上阵。
尘南冰冷的手不受控制地继续颤抖着。
这并不是慌张而是因为面临挑战时的那种兴奋战栗。
连尘南自己也分不清是享受这种感觉还是厌恶这种困境。
但可以肯定一点是自己永远不是在一个人战斗。
自己原本发冷的手背上覆盖上了一只温暖的掌心。
那温度通过手背传递到尘南的内心之中。
“又在想复杂的事情?”
“如果我说在想你的话你会相信吗?”
“油嘴滑舌,我要回屋了。”
“别别别。”
尘南嬉皮笑脸地拉住了女孩说道:“一会安排大家早餐吃的丰盛点,就算是也做个饱死鬼。”
“你还真是狗嘴里不出象牙,这么不吉利的话也敢说,快啐两口。”
“呸呸呸……”
尘南吐着舌头做着鬼脸。
女孩被逗得嘴角微提但又故作冷酷地说道:“我可警告你今天可别强出头,那群如狼似虎的家伙都盯着我们呢。”
“你也看出来了?”
张可心柳眉一扬道:“别看平时对咱们都客客气气称兄道弟,但那些家伙可没有一个好东西。”
“是啊……”
尘南点了点头道:“我自然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但身在江湖自然身不由己啊。”
“还身在江湖,你以为这是角斗场?”
“这就是角斗场,我原本以为这一天的到来会晚一些,留给我们准备的时间再长一些,但事情总是不会按照我们的预想发展。”
“原本三大势力就和庄鹤鸣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我们进入黑岩监狱的时间点正好是风云交际的时刻,咱们自足未稳能在风暴中保全自己就已经是期间。”
女孩坚定的说道:“但我们一定可以改变事情的走向,我相信你。”
“相信我什么?”尘南歪头傻笑道:“我自己也是摸着石头过河,毫无经验可言。”
“你带领我们战胜了一个又一个强敌,跨过了一个又一个无法逾越的鸿沟,我可以断言换成任何一个人都无法与你相提并论。”
“哪有哪有。”
尘南听得不由得老脸一红。
他甚至不敢去看张可心的眼睛。
“我说的都是心里话,你说过要带我找回我父亲,你做到了。”
张可心轻轻捧起尘南的面颊让直视自己的双眼。
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尘南慌乱起来。
“我也只是……啊……顺道……”
“看着我的眼睛。”
张可心盯着尘南温柔地说道:“不要有心理压力,你已经做得足够好,我相信这次你一定也可以带领我们活着离开黑岩监狱。”
“但愿吧……”
“不是但愿,而是一定。”
女孩掷地有声的话让尘南的精神也为之一振。
“好,一定。”
“这才对,当初那个在学校里插科打诨占我便宜的神棍去哪了?”
尘南双手轻轻滑到张可心的腰上摸了一把坏笑道:“你的意思是……这样?”
“流氓!手拿开!”
张可心满面羞红地打在尘南的手背上。
尘南疼的呲牙咧嘴。
“不是你说要我占你便宜的吗?”
“谁说现在了?!”
张可心被闹了个大红脸。
看着尘南又恢复了那种玩世不恭的状态才放下心来。
张可心的身后陆陆续续出现了一些熟悉的身影。
笑的合不拢嘴的杰西卡。
睡眼惺忪的严林。
一脸黑线的张老虎和在一旁拉住他的姜太虚。
四人站在尘南的身后就这么看着他。
黑铁塔率先开口说道:“你还准备抱多久?”
张可心意识到尘南的手还放在自己的腰间赶紧挣脱。
杰西卡拉住张可心笑的前仰后合。
张老虎清了清嗓子郑重地说道:“小子,我们都相信你,不管结果如何我们都不会后悔你的选择,这是我们大家共同的想法。”
“真的?”
尘南看着大伙笑出了声。
他现在的心理压力已经烟消云散。
一开始的那种无形的紧张感已经随着众人的来到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买过保险了。”
严林伸出手指头指了指自己说道:“如果能活着回来我就在这开个保险公司,在黑岩监狱这种鬼地方绝对发家致富。”
“好吧,那就出发。”
尘南看向远处北方耸立的悬崖峭壁。
上方的玻璃窗那里一定有一位老者在俯视众生。
站在奥林匹斯神山上的宙斯也不过是双手沾满鲜血的弑父者与刽子手。
各位天神既然想要推翻他的统治就必然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可以预见的一场腥风血雨在黑岩监狱的上方汇聚。
但尘南清醒地认识到这一切都与他们无关。
超市空特工队的目的很明确。
他们从来就不应该被卷入这场风波之中。
如何见缝插针地保全自身从战斗之中全身而退才是关键所在。
不止是尘南一人。
所有人参与赌局的人此刻都站在窗外将目光投向了那最终的角斗场。
他们不知道等待他们的结果会是什么。
但每一个人心中早就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答案。
站在顶点的庄鹤鸣就像尘南所想的一样站在监狱的顶点。
看着脚下这块因自己而兴起的大地发出了一声叹息。
一旁侍候的羊男赶忙一瘸一拐地走过来关切地问道:“庄先生,马上就要到点了,您为什么要叹气呢?”
“老夫只是在感叹这群无知的小辈想要挑战权威的幼稚想法。”
老者的目光中满是不屑甚至咯咯地笑出了声。
“一群有勇无谋的匹夫而已,想要挑战老夫无异于犹如蚍蜉撼树螳臂当车,黑岩监狱的每个人手上都带着手环,但老夫从来没有监听过任何一个人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瘸子一愣但很快又摇了摇头。
“因为老夫足够自信,自信到可以无视任何人在我眼皮下耍小聪明。”
羊男嘴上不说可内心却完全不这么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