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糙质地的铁链划伤了女孩的手腕与脚踝。
鲜血顺着寒铁滴落在空荡的大厅之内产生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回响。
那破烂的伤口根本无法修复随着地底潮湿的空气开始滋生细菌。
脓水在女孩的痛苦呻吟中与铁链黏连又不停摩擦刺激着伤口溃烂。
甚至可以看得出长期悬空的手脚已经没了血色。
即使如此她的手中依旧死死地抓住那根竹笛。
那是自己送给弟弟的小笛子。
这是她和弟弟之间唯一的精神联系。
仿佛有神助一般。
即使她的手已经没有任何力气但是就是死死抓住这根竹笛不放手。
仿佛直到自己的生命结束也不会让它掉落。
即使现在得到医治也不可能让受伤的筋脉恢复以前的水平。
即使能活下来她也只是个残疾人。
没人敢接近这个女孩。
就连负责的看守也只能远远地看着她无能为力。
女人的嘴唇干枯没有一丝血色。
这两天她唯一吃到的东西就是议事厅的顶端滴落的冷凝水
女孩费力地歪过头颅痛苦地抖动手脚尽量让自己的身体偏移好让自己的嘴唇尽可能的接到滴落下来的水珠。
这是她唯一的食粮。
水滴仅仅可以打湿她的嘴唇甚至连湿润她的喉咙都做不到。
但这对于几乎昏厥地女孩而言已经相当于杨枝甘露。
连续两日的垂吊让她的血液都集中在腹腔五脏之内。
现在内脏器官因为长时间充血已经开始出现了积水症状。
这让女孩手脚伤口之上的细菌感染开始波及到全身。
在难捱时间的一分一秒的度过后。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女孩终于迎来了解放。
他的父亲摇摇晃晃手持尖刀朝自己走来。
黑袍厚重遮盖住了他的眼神和表情但女孩还是可以清晰地看到他握刀的手在颤抖。
“父亲……”
“住口!我不是你的父亲!我是守墓一族的祭司!”
女孩默默无言。
她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再说的话。
也不知女孩哪里来的力气死死抓住竹笛发出了声响。
祭祀看着那根竹笛回过神来举起了尖刀。
给巨大的猎物开膛破肚是守墓一族只有在重要节日才会做的事。
但这份挖出猎物内脏的工作祭司怎么也想不到会用在自己的女儿身上。
娴熟的手法让祭祀的刀刃在女孩的肚皮上滑动。
少女已经累的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听着冰冷的刀子在自己的肌肤上划过发出来的恐怖声响。
声音随着刀刃坠入女孩的腹腔。
她几日沉淀的腹部积水终于得到了缓解。
但代价却是内脏被彻底摘除。
守墓一族的刑罚遵循了法家的严酷。
秦朝特有的功绩与辉煌他们从未经历和体会。
但残忍至极的手段却一个没落下。
被摘取内脏的女孩最终成为了一具标本。
在那个狂风暴雨的夜晚她终于也成为了这座墓穴真正的主人。
而那枚翠绿色的小笛子也随着女孩的死亡掉落在地上被祭司用脚踩碎。
姜太虚就这么看着自己的姐姐被父亲活活剜心而死。
年幼的他并不明白这些事情是因为什么。
他只会将哭声融入外界的风雨雷电之中。
在狂风暴雨之中。
因为哭泣而用力过猛的姜太虚倒在地上沉沉睡去。
脱力后的男孩最终也没能摆脱那个噩梦。
噩梦缠身的他将会在日后的每次做梦的时候被惊醒。
在监牢中昏昏沉沉的姜太虚倒在地上回忆着当时的一切。
禁闭室的空气透露着发霉的气味令人作呕。
但早已习惯的道长只是将脑袋靠在地面之上用目光往门缝中的黑暗中窥探。
就像是等待第二天上绞刑架的死囚一般。
姜太虚的眼睛中没有了往日的神采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无尽的迷茫。
身上的绳索根本就不可能困的住他。
可道长就是愿意这么一动不动地躺在地面之上。
因为他知道自己即使可以逃脱被处刑的命运也无处可去。
他本身就孑然一身。
即使死去也不会有人为他流泪。
真正心疼他爱护她的姐姐已经死去。
任务失败后他已经没有任何再继续活下去的意志。
门口传来了鞋子在地上摩擦发出的声响。
姜太虚突然开始幻想这个走来走去的人会是尘南亦或者是严林。
可他们穿的都是厚重的靴子又怎么会传来如此沉闷的声响呢?
这明显是草鞋才会发出的摩擦声。
不用分辨也知道是守卫的脚步声。
武士们来到禁闭室的面前轻轻拉开房门。
姜太虚依旧保持着当时被他们扔进房间时的样子。
当微弱的烛光透过男人的瞳孔之时他只感觉到有些刺眼。
“已经到了这个时间了吗?”
道长这么长时间第一次开口说话。
他感觉到自己的嘴唇仿佛都不受控制。
但来人还是听懂了他的话。
“按照族长大人的要求,准备带你前往外界用刑。”
“外界用刑?族长大人真是好雅兴。”
姜太虚不理解早就让整个守墓一族都从沉入黑暗严禁外出的族长为什么要大家在外界用刑。
但事已至此自己只能跟着武士们跌跌撞撞地向外走。
阿灵王的墓穴之大只有在内部生活的守墓一族才会知道。
但这些人从未踏足过地面。
族长大人这次用刑的选址也可谓是挑动了这些族人挑动的心。
他们不清楚族长为什么要这么做。
但既然当他们听到族长抑扬顿挫且自信的话语时就不再迷惘。
有了族长的承诺和对外界的痴迷让这群地底生物开始蠢蠢欲动。
通往地面之路比族人们想象的还要长。
除了守卫以外根本没人胆敢接近通道的出口。
这不仅仅是因为族规的约束更是他们内心的阻碍。
没有人愿意踏出第一步。
外界的未知恐怖笼罩着所有的守墓人。
在与前往外界的思想不断斗争下。
这些族人终于选择了继续躲藏在阴影之中。
但每个人的心中都有想要外出的欲望。
外面的世界即使充满恐怖与磨难。
但这一丝丝的想法依旧埋藏在每个人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