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蔡攸来到军前,天天饮酒作乐,不务正业。这日又跟酆美、毕胜二人厮混,接到蔡京家书。
书中交代,梁山招安必不能成,当务之急,赶紧调兵遣将。等时机成熟,即行冲杀,一举铲平梁山泊。
蔡攸得到家书,跟酆美、毕胜二人商量。酆美道:“梁山泊势穷力孤,然丰沛朝廷大军只有六万。当务之急应调兵遣将,集中优势兵力,一击必破。”
蔡攸闻言大喜道:“将军之言,正合吾意。”
毕胜道:“如今包围圈是徐槐当初所设,如果随意调动,贼军逃窜如何?”
蔡攸道:“贼军势孤,我一路追击,他往哪里逃?毕将军忧虑太甚。”
蔡攸当即下令,陈希真带山东招抚军诸部,花子虚带山东荡寇军诸部南下丰沛与汴梁禁军,会烈淮北。
河北巡阅使王焕北上追击卢俊义,黄河巡阅使云天彪继续驻守景阳冈,防止关胜北窜。
山东经略副使张叔夜,兖州知府侯蒙,沂州知州,沂州知府董升,齐州知州宋乔年,青州知府胡师文。会猎关胜。
唐恪进了梁山军大营,天天各个头领轮流请客。唐恪生不由己,每日应承。李虞侯、张干办二人每日就是在营中耀武扬威、作威作福。
再说栾延玉自从奉命驻守丰沛,可算得了志。日夜加固城墙,修建堡垒。妄图把丰沛地区打造成大号祝家庄。
丰沛两县百姓无论男女老幼三日一劳役。连六岁孩童都被征调拉土,有体力不支者,累死者上百人。所有富户士强迫捐三分之一财产用作军资。逐渐百业荒废,民生凋敝。
下到十六岁,上到六十岁男丁,除身体残疾,一律参加乡兵。征调乡兵竟达到十五万人。白日劳作服徭役,晚上操练。
所有民房都做耳墙,箭塔。所有民兵,自备兵器。有训练、作战不力者,轻则杖责,重则充军。
徐州知州盖天锡屡次劝告,都置之不理。盖天锡上报朝廷,石沉大海。又书信找陈希真告状,陈希真道:“一切以讨贼为重。”
这盖天锡乃是当年李逵为逼朱仝上山摔死小衙内盖天赐的哥哥。因此痛恨梁山,一直厉兵秣马,与梁山泊为仇。但此人一向为官清廉,爱护百姓。见栾延玉如此作为,自己又无能为力。一气之下就告病回家去了。
盖天锡一走,栾延玉没了约束,更加猖狂。连徐州军马不放在眼里,随意责罚,目中无人。两军常有冲突,栾延玉总是偏袒自己带来的军马。
这可炸出几个好汉,丰沛自古出豪杰,岂能受这种窝囊气,沛县都头马操,为人古道衷肠,乐于助人。在丰县颇有人望,为乡里敬重。见家长被祸害成这样,心如刀绞,却又无能为力。
这日马操满脸忧虑坐在香肉馆饮酒解闷。香肉屠夫店掌柜何虎有过来道:“马都头,你看看如今这街面上,成了怎么个景象?这还让不让我们过日子了?你们当官的也不能这样行事。”
马操苦笑道:“你以为我想这样,这都是上面的意思,连盖太守都无能为力。”
何虎道:“这算什么世道?隔壁裁缝店张老伯六十多了还要去服徭役,活活给累死了。前街的李二夫妇去服徭役,只能把孩子留在家里,没人照看,掉水缸淹死了。老百姓的命就这么贱?”
马操越听越生气,“啪”一声将酒碗砸在桌子上。
何虎撇了撇嘴道:“果然官官相护,平日里见你事事为百姓出头。遇到真章,也还是自己的乌纱帽值钱。”
马操瞬间升起一把无明业火,一把抓住何虎道:“你放屁,我恨不得把那群兔崽子宰了。”
何虎见马操真动怒,悄悄道:“马都头,我试你呢!就看你有没有骨头。今天早上到我家后院来,有要事相商。”
马操听了一头雾水,何虎瞥了眼四周就又去干活了。
晚上马操来到何虎后院,没想到这里已经聚集多人,有徐州军提辖烈耀,徐州军都头庆封,武师寇镇水,乡民南宫长龄等十几人。
烈耀道:“栾延玉此贼不把我们丰沛人当人看。聚集各位来就是要给乡亲们讨个说法。”
庆封道:“官官相护,把盖太守都逼得没有办法。到哪里讨说法,杀了此贼,大不了我等也落草为寇。如今这世道变了,强人吃肉喝酒,弱者就是桌上鱼肉。
咱们丰沛人从古到今都不是怂人,没人给咱们做主,咱们自己给自己做主。众人意下如何?”
马操道:“此事慎重,从长计议。”
何虎道:“夜长梦多,必须速行。”
众人喝了鸡血酒,签字画押。就去四处准备。
却说吴用得知陈希真南下,心知此地不可久留,便派鲁智深、武松为先锋,攻打沛县与芒砀山之间的栾延玉营寨,此处正是将军防守薄弱之处。
鲁智深与武松一路向南,远远看到营寨守卫森严,旌旗矗立,土墙厚重。任谁想也想不到这是栾延玉用区区几个月打造。
鲁智深示意众军停下,自己放下武器一个人走上前来。守寨小校知道梁山泊正在交涉招安之事,但也十分警惕,远远喊道:“朝廷有令,在协商招安期间,你等不能离开大营。你等意欲何为?”
鲁智深道:“咱们已经接受了朝廷招安,朝廷让咱们去南边讨伐方腊。你却不知?你们上司没有告诉你?”
小校一脸懵逼的问了问身边副手,副手说不曾收到通知。
小校道:“你先等着,我派人去问问这个事情?”
鲁智深大怒道:“耽误了军机,你能负责的起?”
小校道:“你休要唬我,我除了我们栾统制,谁都不听。”
鲁智深道:“太欺负咱们了,咱们受了招安,还被人处处提防。听说你们也是被招安的兵马?良心贴良心,咱是不是低人一等?”
小校听了默然不语,一日为贼,这标签即使你当了大将军也洗不掉。
鲁智深又道:“咱受了招安,一个铜板军饷没拿到,就让咱去江南拼命。早知道招了安也要拼命,这安不是白招了。
走了一路,一口水没喝。我说小兄弟,能不能给口水喝?”
小校探头看了看鲁智深,满头大汗,也没有带兵器。就道:“你到寨门下面来,我让人给你送下去。
其他人先忍忍,等会我收到回复。水管后够,大鱼大肉招待您们。谁让咱们同病相怜。”
鲁智深心中大喜,大摇大摆来到寨门之下。用手推了一把,虽然结实,却毕竟是木头。
只见门内的士卒将里面的阻挡搬开,插销拔了,端出一碗水来。
鲁智深一边饮水,一边观察周围一共七八个人。往里走七八步有一排箭塔,上面有十几个士兵,张弓搭箭正望着自己。
鲁智深喝完水,借还碗的机会一把抓住士兵手腕顺势扛起,直接朝箭塔上扔了过去。
众士兵懵逼片刻,抄起兵刃砍了上来。鲁智深抓住门板,将四五士兵扫倒。躲在门缝夹角,用力一拽,生生将三百斤门板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