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呼延庆在泰兴水战中战败,带着残部回到登州平海军。侥幸逃生的李朗也跟随呼延庆一起来到登州城。
呼延庆是呼延赞嫡系子孙,年轻时也曾曾因家族被奸臣陷害而被逼落草。后来洗清冤屈,才又招安。为人颇为刚正,与谄媚官员多有不协。
朝廷追究呼延庆泰兴战败的责任,贬为指挥使,戴罪立功。新任指挥使乃是蔡京的孙子蔡复远,此人全凭家族权势,寸功未建。蔡京因登州位于胶州半岛,远离贼寇巢穴,颇为安全。所以派蔡复远到登州历练。却不知呼延庆平生最恨蔡京这种佞臣,自然对蔡复远也颇为瞧不起。
蔡复远自然也不惯着呼延庆,只是碍于呼延庆是呼延家嫡系子孙,与河北经略使呼延绍是同族兄弟,故而没有表现的太过明显。
一日蔡复远请众将吃饭,众将阿谀奉承,唯独呼延庆只顾自己喝酒。蔡复远心中不喜,怀恨在心。
这日升堂议事,蔡康永道:“如今贼寇横行,到处肆虐。我们平海军也不得不提防。
尤其是那些看上去最不可能的人,最有可能是梁山奸细。比如那梁山上有何青面兽那可是杨老令公的后人,不也做了贼寇。不要看他们长得一脸正气,心里面黑着呢。
还有一个叫双鞭什么来着,我忘了。也是功勋之后。这些人都是仗着自己祖辈的功荫,其实没什么本事。这些人都是害群之马,都要揪出来。”
众人都知道说的就是呼延庆。呼延庆被说的面红耳赤,垂头不语。
此时却有一位将领挺身而出道:“末将听说一位大臣,就连他家的仆役都能坐上九品官。不知他们有什么本事?”
说话的人正是少年指挥使李朗,眉浓眼大面皮红。髭须垂铁线,语话若铜钟。凛凛身躯长八尺,能挥利剑霜锋。
蔡复远听了,不禁勃然大怒。只是李朗并没有指名道姓,自己发作岂不是上赶子承认。
登州知府孙正却道:“听说李指挥使是江州人,和专好杀人放火的混江龙李俊有什么关系吗?”
李朗道:“听说梁山泊病尉迟孙立原来是等候兵马提辖。跟孙知府不知有什么关系?”
孙正哑口无言,各自不欢而散。蔡复远对孙正道:“我势必要给他们些颜色看看,如此目中无人。”
孙正道:“呼延庆在山东根基深厚,背后又有呼延家族撑腰,必须从长计议。只是那小小营指挥使李朗,竟然如此目中无人,定叫他好看。”
你猜李朗为什么如此的嚣张。原来李朗早就为自己安排好了后路。李朗回到家中,从后堂中走出一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哥哥混江龙李俊。
李俊道:“李朗,梁山泊攻打登州已成定局。你自寻个去处,不然刀剑无眼。哥哥也不能保证万全。”
李朗道:“哥哥,我早就看透了这些鸟人,如今也烦了,不如当初当渔民时自在。我正想投靠梁山泊,只是不能白身,必须要有见面礼。哥哥等我几日,我自有谋划。”
李俊听了忧虑道:“江州老母又该如何?”
李朗道:“我早派人去接了,不日就会来到登州。到时候就能享福。”
李俊颇为忧虑道:“我弟要用心筹划,可不要出了闪失。”
李朗道:“我自有主意。”
这时有下人来通报,指挥使呼延庆派人来请。李朗大喜,连忙换了便装前去呼延庆府中。
呼延庆远远接入府中,甚是热情。直接迎到餐堂,美味佳肴招待。
呼延庆举杯道:“今日多谢小兄弟为我解围,不甚感激。”
李朗道:“将军休要如此客气,我只是看不起那些奸佞小人。他们不知若不是将军神勇。我们早就都葬身大江之中。末将从未见过呼延将军如此神勇之人。”
呼延庆听了不胜欢喜,连连摆手道:“老了,老了,不复当年之勇。我们兄弟呼延平有万夫不当之勇,你见了必定高兴,他如今跟我族兄呼延绍在北方征讨贼,屡立战功,不似我,兵败折师。”
李朗道:“兵败泰兴,不是呼延将军之过。如果能依呼延将军所言,梁山泊水军早就片甲不留了。”
呼延庆被吹捧的乐开了花,自然十分得意。不觉得与李朗亲近了许多,见李朗身形俊朗,不怒自威。心里早有了主意。
呼延庆问道:“不知小兄弟序齿几何?”
李朗听他一说,不知何故,便道:“末将今年二十四岁。”
呼延庆道:“可曾婚配?”
李朗听了,笑着摇了摇头道:“家中贫困,不曾婚配。”
呼延庆道:“我有一个女儿,与兄弟年龄相仿,如果小将军不嫌弃,不如就娶了我女儿。”
李朗一听惊喜异常,心里嘀咕:“还有这等好事。我一介平民,呼延家世代贵族。就是喜欢我少年有为,我也才是仅仅一个营指挥使。像我这等营指挥使在平海军就有十几个。堂堂呼延家千金,就要嫁给我?这有些不合常理。
莫非是他女儿是个残疾,生活不能自理?或者是他女儿奇丑无比?看呼延老爷子的面相,他女儿也不该丑陋。不管他了,赌一把,即使他是残疾、丑陋我也认了,但愿不是人品不行。”
呼延庆见李朗犹疑,便问道:“小兄弟却是不愿意?”
李朗连忙跪地道:“呼延将军,末将求之不得。”
呼延庆颔首微笑道:“本将军不会看错人,小兄弟必定不是池中之物,必定一飞冲天。即使困于形势,屈居末流。本将军也是喜欢。”
李朗连连跪拜道:“将军瞧得起末将,哪有末将嫌弃的道理。”
呼延庆点着头对下人道:“快快叫九翠过来。”
下人听了,喜滋滋下去了。不一时,便从下面带上来一个姑娘。二十岁上下模样,穿着一身暗红衫裤,手腕、脚腕都扎着绷带。虽不十分俊俏,却是飒爽英姿。
姑娘大大咧咧走上堂来。呼延庆一脸嫌弃的看着女儿道:“像你等这样走路带风,谁人能看得上?你还挑挑拣拣。”
姑娘嘿嘿笑笑道:“他们看不上我,我还看不上他们。一个个之乎者也,我听着都头疼。我今儿倒看你给我找了个什么人。”
呼延五翠四处看了一圈,除了一个小校跪在地上,看不到别人,便走到李朗面前道:“小丘八,抬起头让本姑娘看看。”
李朗有些不好意思,这是把自己当商品挑了,但又不得不从,缓缓将头抬起。呼延五翠看了一眼,不自觉的向后退了半步。扭着呼延庆的胳膊道:“爹,你怎么让人家一直跪着,失了礼数。”
呼延庆招呼李朗起身,笑道:“我这些姑娘,不喜欢世家子弟。就喜欢舞枪弄棒的汉子。
可惜如今这军中风气不好。年轻将校都喜欢吃喝嫖赌。我实在找不到中意的,就耽误到这么大年纪。小兄弟不要多想。”
呼延五翠站在呼延庆身边,偷偷瞟着李朗,心中不胜欢喜。李朗心里也乐开了花,这不是让自己给捡了个大便宜。
呼延庆回头对女儿道:“李朗小将,你可喜欢?”
呼延九翠努着嘴道:“那要看看他有没有本事?”
呼延庆对李朗道:“你跟她打一架,让她看看你的拳脚。”
李朗连忙起身,两人到了院中,拉开架势,便斗作一处。别看呼延九翠是个女的,拳脚功夫却是了得。斗了二十回合,李朗就有些招架不住。呼延九翠故意让了几招才不至于将李朗当众摔倒。